文殊瞪大眼看弭耳,原来弭耳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想一想就觉得,真惨......

    心里不由庆幸,还好我没有师傅。

    弭耳一点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不好,相反她很感激师傅的教育,“她从小就教育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软弱,流血不流泪。师傅不希望看到我哭,哪怕是她的死亡,也不能。所以她死的时候我也没哭,因为我没哭,她是笑着闭上眼睛的,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她对我笑。弭耳说这话的时候都没眨一下眼睛,一脸淡漠。

    可是谁知道那张沉静的面容下,内心的真实情绪到底是什么。

    “师傅走后,我在她衣冠冢前跪拜告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放了点血,祭奠我的师傅。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愿她来生安好。”

    弭耳都是目无表情的样子,非战斗时刻,整个人都是懒散的样子,说出的话,也是淡淡的,随意的就跟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一样。

    可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当中,自有真情流露,而本人却还不知。

    想象着当时放血的场面,好像能看见当时弭耳淡漠的神情,师傅一脸欣慰面庞。画面既有点说不出的悲,又有点无法说清的脉脉温情,其中深意令人动容。

    看似无情,可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细细一品,是真情,弭耳对她的师傅当是有情有义的。

    师傅死了,却因为师父教诲,不能展现出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活动,就这么憋着,总是不好,于是章七对弭耳说:“你一定很难过吧,没关系,你还有师兄,我们会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可是,弭耳却歪着头斜眼看章七,说:“我没有伤心啊,谁说我难受了,我也没有觉得孤独,只是循着我师父的遗愿继续去努力而已,有事说事,不要给我来这个虚的。”

    章七被涮了一脸冷渣子,不由开始怀疑,之前她对弭耳的种种判断是不是错了。

    弭耳的师傅说了,不能被任何事情影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她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对待,弭耳就真的什么事都冷静对待,就像此时,谈起生死,她很从容:“我现在只身一人,无牵无挂,自在得很,没有什么好感怀的,曾经的记忆也就是一段记忆而已。”

    文殊特别问了一下:“你放了多少血?”想一想,文殊就露出肉疼的表情来,仿佛能感同身受,“一定很疼吧。”

    弭耳不在意的说:“不多,就是半碗的样子吧。疼倒是不疼,只不过流点血,不算什么。”没心没肺的,但很招人怜惜。

    “你可真听你师傅的话,要是我有这么一个严厉的师傅,怕是早就疯了。”文殊不能理解弭耳的心情,还说:“还好你师傅离世了,你一个人也挺好的,要不然还不知得受多少苦。”

    真实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家都去看文殊,然后又去看弭耳,深怕文殊这句话惹了弭耳不快,惹她心里难受。说起无心无欲,在千星看来,文殊倒是比弭耳要没心没肺的多了,还是无师自通。

    结果观察半天,人家两位一点都没事,弭耳看着文殊,几乎不假思索的,眯着眼,心情很好的说:“也是,一个人,自在多了。”

    这个时候,千星等人的思绪都是凌乱的,真的不知道弭耳的心到底是怎样的了,心思真是变化莫测。

    慕流云问:“怎么都是你师傅怎么怎么样,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弭耳斜眼看过去:“师傅想的就是我想的,没什么矛盾的地方。”

    章七挑眉坏笑:“让你嫁人,你也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