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在革命卫队的那个暂编师里搞小组织,于是借着案这件事名正言顺的将他调离了军队,这也算是双赢,总司令放了心振武也没有怨言,毕竟,这可是特别法庭的法官,若是路款亏空案审理得好将来这民国的司法部总长、次长的位置也算是近在眼前的,就算做不了官员,至少一个高等法院终身法官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一位北方推举的法官,一位南方推举的法官,一位是立宪派,一位是革命派,如此安排,最好不过,南北和衷共济时艰,将来也是一段佳话。”一名议员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议员们最担心的就是路款亏空案可能引民变,导致四川局势持续动荡,但现在看来,南北的实力派似乎已在这件事上迅达成了一致意见,川民可以放心了。

    但是朱之洪却不这样看竟他是同盟会员,知道的内幕比其他人多一些。

    虽然共和政府已经成立,宪法也即将公布,表面上看国体之争已近尾声,但是,南方革命势力与北方北洋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藏在川汉路款亏空案后面的其实就是一场权力之争,这场权力之争早就开始了,北方与南方争,南方内部也互相争,如今的中国战略上看那就是五代十国的局面,仅靠议院和宪法是不能将这个国家的政令统一起来的。

    这场斗争肯定非常激烈既是斗智,更是斗力力永远属于最有力量的人。

    “国事多艰啊。”朱之洪叹了气。

    没等朱之这口气叹完,经理室门口人影一晃个一身短打的壮汉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让经理室里的这几位议员颇感惊讶,要知道,现在这里可是坐着共和军的总司令,属于军事禁地,可这壮汉没穿军装,显然不是卫队的军官,怎么也可以随随便便的闯入这军事禁地呢?

    更让几位议员惊讶的事还在后头,总司令望见那探头探脑的壮汉,立即站了起来,向几位议员说了声“几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便扭头走出了经理室,与那壮汉勾肩搭背的去了。

    总司令的便衣队?侦缉队?

    几位议员面面相觑,以前清廷没倒时候,官府的差役也经常身着便衣到茶馆、酒楼里去闲坐,目的倒不是抓贼,而是抓乱党,若是谁胡言乱语,这些差役就拿出锁链拿人,这种差役有个名堂,就叫做“侦缉队”,北洋那边叫做“便衣队”,和那明代的东厂番子是一个性质,都是上位如臂使指的爪牙。

    正当几位议混思乱想时,总司令已匆匆走回,手里还攥着几张纸,进门之后才塞进军装口袋,瞧那神情似乎是有些鬼鬼樂樂。

    至于那壮汉,压根就没进经室,只听门外脚步轻响,人已去得远了。

    几位议员正襟危坐,这军事上的机密最好还是别问,不管那位是便衣队还是侦缉队,都与自己无关。

    只有那位朱之洪老先生,仗着自己是议长,又是同盟会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请问总司令,方才那汉子一身平民服色,却能走进这里,不知是何身份?”

    听见朱之洪问,赵北淡淡一笑,说道:“他是我的下属,姓金,虽然不是军人,不过这工作倒是与军事沾边。几位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其实他就是我的探子头目,专门刺探这江湖上的情报。

    几位刚来成都,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今日上午,为了川汉路款亏空案这事,几千成都百姓将我这总司令部围了起来,如果不是处置妥当的话,那就是一场民变啊,这件事很是蹊跷,我不得不派人去探察探察,刚才那金头目送来情报,果不出我所料,上午那事就是这江湖人物挑起来的,袍哥、哥老会都有份,至于他们有什么目的,还需继续探察探察。”

    朱之洪眉头一拧,说道:“如此说来,总司令还需谨慎为上,这四川不比湖北,这里的江湖会党势力很盛,方方面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比湖南的会党组织更严密,现在光复未久,人心不靖,正是会党展势力之时。”

    赵北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朱先生提醒。其实那位金头目本人就是安徽的会党领,江湖人盯江湖事,自然比我们这些纯粹的军人方便得多,他办事稳妥,这会党的事情交他去办最合适。其实会党这种组织有利也有弊,此次革命军兴,会党也是出过力的,但是将来局势稳定了之后,这会党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如何处理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依我之见,莫过于制订相关法律,将这个组织纳入法律管辖之下。”

    朱之洪略一迟疑,说道:“将会党纳入法律管辖之下,总司令的这个想法倒是与同盟会的那位‘白谭’不谋而合,谭先生最近正在草拟一份议案,就是关于规范会党组织的法律,好象是叫《社团组织法》,前几天还给我拍了封电报,叫我给参谋参谋,我瞧着他的意思,是想把各地的会党都组织成政党。”

    “白谭?可是那位人称‘托塔天王’的谭石屏谭老先生?听说他本人也是会党出身,对这会党的事情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