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略啮”,挞啮嘻”。

    引哟式冲锋枪那清脆的射击声中,间或还会出现几声手雷的轰响。

    “轰!妾”。

    硝烟弥漫在走廊和房间里,呛人的气味充斥着几乎每一个角落,地板上到处都可以看见散落的子弹壳,墙壁上的那些大理石夹板被子弹头打得碎片纷飞,最终也散落在地板上。某些楼层的电源已被切断,走廊和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那枪口焰在闪烁,偶尔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去,然后迅消失。

    这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混战,交战双方的士兵往往分不清楚那对面开枪射击的到底是敌是友,他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这边的火力压制住对方的火力,并确保在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己方能够坚守住阵地。

    在枪声与手雷的爆炸声中,还夹杂着军官们的叫喊,有的是在呵令部下进行战术机动,有的则是在向敌对方喊话,让敌对方的士兵投降。

    “对面的弟兄们!大家都是中国人,听兄弟一句劝,别给野心家卖命了!都到我们这边来!我们是平叛部队!我们是在保卫共和制度,保卫宪政体制”。

    “弟兄们!别听他们胡说!我们才是政府军!他们是政变部队!他们是叛军!”

    “我们这里有民国大总统的命令!,小

    “我们这里有民国大总统平息叛乱的手令!”

    “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混战中,多数战士不能确定敌对方和己方到底哪一方才代表着真正的权威或者正义,他们只是本能的抠动扳机,在给自己壮胆的同时也是确保自己不被对方打死,不过有一点交战双方到是很清楚,那就是,大家都是中国人,身上穿的也是中国的军装,确实没有必要下狠手,所以。那冲锋枪的枪口往往向上翘。而手雷的投掷处也通常不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只要军官不在场指挥,那枪声就会立刻停歇下来。

    一场闹剧式的政变,这恐怕已是在场许多官兵心中的真实想法,只是那些策划政变的人会这样想么?却也难说,毕竟,人的想法是会随时生改变的,尤其是那些处于劣势的一方。

    现在,许多支持政变的国会议员已经转变了立场,他们决定呆在办小公室里。等待平叛部队冲进来将他们带走,然后站到总统一边,毕竟,总统是现在交战双方都承认的权威代表。

    不过,并不是所有曾经支持政变的人现在都已改变想法,一些顽固分子仍然打算负隅顽抗,其中,饶汉祥的立场相当有代表性。

    与多数议员不同,饶汉祥从一开始就是自愿参加这场军事政变的,而且他也与蒋甫之一样,并不是为民国大总统黎元洪卖命,他们是在为副总统卖命,准确一点讲,他们都是在为站在副总统身后的那个财阀势力卖命。

    现在的民国副总统就是谆延田,他原本只是一个君宪派遗老。由于参加过那场“湘黔事变”因此任途走得不顺,一直遭到赵北打压,只是后来因为投靠了北洋财团,谆延回才得以逐渐崛起,并在宪政时代开启之后迅成为政界明星,表面上看他是无党无派,但是实际上,他就是北洋财团在政界的一个重量级代言人,之所以能够在张寒去世后接任副总统的职务,就是出于北洋财团和东南财团的共同谋划,而偏偏当时黎元洪也急需财团的支持,于是谭延田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做了副总统。

    在诸延田出任副总统的这件事情上,饶汉祥就是居中联系的关键人物,也正因此,现在的饶汉样与谆延回的关系非常密切,可以说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非,危急关头。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害关系。

    蒋甫之是谭延田的老乡,而且是远亲,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两人想不联手都不行,所以,这也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非,利益休戚与共。

    既然都是为浮延田卖命的人,那么也就不必奇怪,为什么自从国会大厦里爆战斗之后,这饶汉祥与蒋甫之始终就站在一起了,两人甚至连手里的武器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把州式警用转轮枪。

    现在,饶汉样与蒋甫之就站在国会参议长汤化龙的这间办公室里,一边听着那楼下传来的冲锋枪扫射声,一边焦虑的等待着汤化龙的归来。

    汤化龙刚才跑出办公室,说是去找副总统该延回,人已去了十几分钟了,可是仍不见回来,饶汉祥与蒋甫之当然是焦虑之极,两人提着手枪,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并不时的看看闹钟,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整了,可是却仍然没有听见天空传来飞机动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