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呼啸着掠过波涛起伏的海面。海况比较恶劣。再加上州四也低。所以现在海面上基本上看不到木船,只有一些机动船还在航行,其中有一艘军舰,正是“鸣条级。驱逐舰中的一艘,“桂陵”号。

    现在,沈鸿烈就站在“桂陵”号的前甲板上。眺望那不远处的海岸。而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人,正是同盟会当年的“三巨头”之一、现在兰芳宪政党的党魁黄兴乙

    兰芳宪政党就是由南洋同盟会改组而来的一个政党,当年,同盟会领袖孙先生之所以亲赴苏门达腊,其目的之一就是改组南洋同盟会为一个崭新的政治集团,本来,孙先生中意的党名是“中华革命党”。但是后来形势展太快,最终改组而成的政治集团被称作“宪政党这是黄兴的主意,当时。孙先生虽然对此持反对意见,但是一来黄兴有中国总统支持,二来黄兴在同盟会里的地位也不低,而且也得到了熊成基的支持,所以最终党务会议通过了黄兴的提案,南洋同盟会也就正式被改组为宪政党了,而且黄兴立即被推选为第一任党魁,至于孙先生,在那个赵大总统的强烈“建议。下,被兰芳第二共和国委任为国务顾问。随后公派出国考察去了,宪政党的党务也就把持在了黄兴手里。

    黄兴改组南洋同盟会后,立即着手组织兰芳总统大选筹备委员会,准备参加兰芳第二共和国的届总统大选,当时考虑到同盟会的影响力比宪政党大得多,因此,参选时的名义仍然打着“同盟会”并且极力拉拢政治同盟加入宪政党集团。但是最终宪政党还是在总统大选中失利,赢得大选的是兰芳国家党,也就是南洋华人同乡会。

    虽然在总统大选中失利,但是在随后举行的兰芳国会选举中,黄兴领导的宪政党还是取得了三分之一的有效席位,也正因此,现在的兰芳宪政党是兰芳第二共和国的第二大政党,而且与第一大政党兰芳国家党鼎足而立,至于其它小党派,在国会里只门面的作用,所以,现在的兰芳第二共和国实际上已开始形成两党制。

    兰芳大选结束之后,当地的局势仍然不太平静,有人建议请中国中枢政府派遣军队帮助兰芳维持秩序。以前,也是由中国陆军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平息爪哇岛土著暴动的。

    但是国会议员的这一建议却遭到了黄兴的极力反对,他在国会表演说,强调兰芳应该在内政上坚持自主立场,最终,国会否决了请中国派遣军队进驻兰芳都维持秩序的提案。

    也正因此,黄兴觉得他欠中国中枢政府一个解释,于是,趁着回家乡探亲的这工夫,他决定前往北京,拜会赵北,向他解释兰芳方面的立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现在,黄兴所乘的这艘驱逐舰已经抵达天津大沽港,再过几分钟,那引水船就会驶到驱逐舰跟前了。

    “黄先生,此次回国,你打算呆到什么时候回兰芳去?”

    看到引水船已经驶向驱逐舰这边,沈鸿烈询问黄兴。

    “过完了年就回兰芳,而且家也要搬过去,以后,我就是兰芳的国民了黄兴回答道。

    “兰芳与中国有什么区别呢?你们兰芳的那些国会议员未免太健忘了。别忘了,当年若不是我们中**人在南洋浴血奋战,哪里会有你们兰芳的独立呢?现在中枢讲究国际法。尊重兰芳的主权。可是你们也不能过河就拆桥啊。

    沈鸿烈不满的抱怨了几句。说句实话,作为军人,他对兰芳国会的做法很有意见,虽然兰芳确实将整个邦加岛永久租借给了中国,但是沈鸿烈和许多中**人一样,都认为兰芳在这件派兵维持兰芳秩序的事情上做得不地道,有些过河拆桥的味道。

    “沉司令,你这话说得重了些。兰芳国民以中华人为主,无时不以中华人为傲,当年兰芳就想直接并入中国。无奈列强不同意,所以只好自主建国。但是从心里讲,兰芳的华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外国人。我之所以反对兰芳国会邀请中国派军进驻都维持秩序,一来是当时秩序尚可由兰芳军警维持,二来则是出于慎重考虑,现在各国都盯着兰芳,若中国突然派军进驻兰芳都,谁也不能保证英国、法国不会有所动作,现在不比以前,欧战已经结束,列强目光投回远东,这个时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中**队若是进驻兰芳,必然会与当地叛乱武装生冲突,而当地的叛乱武装又以南洋土著为主,这样一来,更易给列强口实,指责中国不遵守当初的和平协定。”

    黄兴不得不解释一番,不过这些话还是有所保留,实际上,他之所以坚决反对请中**队进驻兰芳小主要原因是担心赵北借此进一步掌握兰芳权力。

    当年,中国与荷兰签订相关兰芳条约时。曾明确规定,中国对兰芳的军事、外交进行“指导”也正因此,现在的兰芳,军事部门与外交部门均有中国中枢政府派驻的“督察”这使兰芳的内政处理起来显得相当束手束脚。军事上还好说,只要是镇压叛乱,督察没有不同意的。但是外交上就困难多了,督察坚持要求兰芳政府在对外政策上与中国中枢政府保持高度一致。中国与哪个国家交好,兰芳就必须与哪个国家交好。中国与哪个国家交恶。兰芳就

    这种外交上的困局不仅限制了兰芳政府的对外交往,而且也限制了宪政党集团谋求国际盟友的空间,实际上,也正是因为中国与英国关系冷淡,英国政府已经停止了对宪政党的财政支持,这使宪政党顿时陷入财政拮据之中,就靠政治捐款。却是杯水车薪,就连参加地方选举都成问题。

    黄兴也知道。依靠英国人也不是办法,所以,此次回京。他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请赵北批准宪政党在国内展成员,以便筹集经费,当然,他也会向赵北保证,宪政党不会将基层组织展到国内。成员举行活动都在南洋,或者在香港。黄兴当初答应赵北出山,去南洋整顿南洋同盟会,不是去过官瘾的。他是去实践他的政治理想的,这个理想就是宪政,真正的宪政。而且在离开中国之前,黄兴也曾与赵北有过君子协定,要求赵北尽量不插手兰芳内政,而在黄兴看来。治安问题就是兰芳的内政。

    作为中国实际上的保护国,兰芳政府拥有的权力并不多,而且在国防上也对中国非常依赖,也正因此,黄兴才决定趁着回乡探亲过年的工夫回北京一趟,跟赵北当面解释一下,寻求这位军政强人的谅解。

    在黄兴看来,兰芳对中国最大的价值不是经济价值,而是战略价值。也正因此,在邦加岛租借地问题上。黄兴是全面合作立场,但是涉及到内政方面,他却是寸步不让了,兰芳现在就是许多中国宪政派人士眼中的宪政试验田,而黄兴就是耕种这片试验田的农夫,他希望在田里长出作物之前不被任何外部势力干扰。

    至于这片试验田到底需要多少年才能看到收获,黄兴心里没有多少底。他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历史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虽然在美国疗养了一段时间,肝病有所控制,但是毕竟没有痊愈,能撑到什么时候就撑到什么时候,黄兴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华人社会中出现真正的宪政局面,兰芳既然是华人为主体的社会,那么这里的经验同样也适用于中国。

    现在的兰芳,虽然已经选出了总统和国会,而且也装模作样的学美国搞起了两党轮流坐庄,但是在黄兴看来。这还不能算真正的宪政,在兰芳的政治中,宗族势力与江湖势力起着决定性作用,而这两样东西在分权的同时也时刻威胁着法律的神圣地位。黄兴当年曾与宋教仁讨论过这个问题,两人也都认为,在这个基础上选出的政府恐怕会是一个江湖大佬扎堆的政府,至于会不会带领国家走向真正的“民享民有民治”却是谁也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