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垂下双眸,仿佛回忆着那夜的事,“我是真心为他,宫宴上,众人都在紫辰殿,我只有这个机会,我遣回太后书房,偷那张图纸,原来是陵州防御图,为了怕太后起凝,我将图纸默记下来。”清漪又咳了两声,“谁知还是被外面的太监发现,我逃了出来,又遇羽林军,受了伤,幸得榕哥哥来了,他救了我。”

    小王爷一阵嘘吁,若皇上没有赶来,清漪又受了重伤,其后果他不敢想下去。

    “榕哥哥护着我离开,想不到太后竟污蔑我与榕哥哥私会。”清漪说着,目光透着狠色,“我便罢了,又岂能让榕哥哥受辱,我知,当时我若说不出一个合理的原由,榕哥哥必身陷逆境,外人只道我与榕哥哥是兄妹,一个皇上与自己的族妹有私情,为世人所不容,会成为太后压制榕哥哥的又一借口,

    所以当着众臣,我干脆道出实情,陪上我的性命又如何?”顿了顿,“我不否认,我也有私心,我不想再偷偷摸摸的爱他,我报着必死之心,在死之前,我要光明正大一次。”

    清漪又流下泪水,“只是福王府的人,那些无辜的人。”她轻轻抽泣着,心中也难受。

    小王爷忍下心中妒忌,不忍看她如此伤心,安慰道,“太后虽然下令缉拿福王等一干人入京受审,但这件事,福王或许并不知情,福王妃早己病危,太后便是有心责罚,又能如何?再有,福王是太祖留下的唯一血脉,太后娘娘不敢……”

    “不敢?”清漪摇摇头,“太后如今要篡位,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小王爷一时无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样的事落在谁身上不为难?

    皇上与太后相争到了关键时刻,皇上不能有一点把柄留在太后手里,为了保皇上声誉,她还能怎样?

    福王以假郡主为质子,送入宫,犯了欺君之罪,包括清漪在内,都该严处,而皇上为了保她,小王爷不免想起那夜惊心动魄的一刻……

    太后怒不可遏,“燕清漪,你为逃脱其罪竟然编出这等谎话?哀家对你是如此信任,你敢欺骗哀家,太让哀家痛心。”

    清漪离开燕榕怀抱,不顾燕榕的阻拦,跪在太后面前,她的脸色己是十分苍白,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幸得燕榕的黑裘遮住了一切,她强忍着锥心的痛,“回太后娘娘,清漪所言句句属实,两月前,清漪回苏州,发现了这个。”她从怀里拿出那张丝帕,上面是福王妃的血书。

    此重要之物,她一直贴身收着。

    程琳上前接过,递到太后面前,太后看后,无不惊讶,这时刘承,端王等几位重臣,也相继过目,震惊不己。

    “清漪从小格守本份,此事清漪本想早点告诉娘娘,但是害怕因此为福王府引来灾难,便瞒了下来,清漪不知怎么办,思来想去,决定找皇上商量。”清漪抬起头,“清漪今日与皇上相见,便是这个原因,清漪并非与皇上有私情。”

    端王在一旁听了,立即上前道,“娘娘,清漪姑娘能说出此等秘密,相必是真的,清漪姑娘是极守规矩的人,又怎会祸乱宫闱?”

    太后目光如刀在清漪身上狠狠划过,有恨铁不成钢的责怪,“既然如此,将此女押去大牢,既然她说并非福王之女,那么她便是犯了欺君之罪,还有福王府的人,一个都不能逃脱。”

    “母后。”燕榕立即言道,“此事,清漪也是被瞒在鼓里,她未报,情有可原,儿子……原本对清漪有情,只因她是儿子的‘妹妹’,儿子只能做罢,如今儿子知道真像……既然她并非燕氏中人,儿子要纳清漪为妃,儿子从来没有求过母后,恳求母后成全,至于福王府,全凭母后处置。”言毕,一掠衣摆,单膝跪于地。

    众臣皆惊,面面相觑后纷纷跪下。

    他是要保她!不惜承认对她有情,许她妃位。

    清漪听言无不震惊,猛的抬起头来,她以为,她会死,说出了这个秘密,幸得死前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便是那张图纸,她会想法告诉他,未想,他为了救她,下跪相求。

    他是皇上呀,跪自己的母亲并未不妥,但是因为一个女人,当真会成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