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让乐知时一直到下车都晕晕乎乎的,脑子发热,本来就听话,一变得呆呆傻傻就更乖,任由宋煜牵着往前走。

    路上人不多,乐知时没有太大的羞耻感,只是在脑子里反复想着宋煜叫他宝宝的样子,像只在颊囊里藏了果仁,又在无人时偷偷拿出来小口小口品尝的仓鼠。

    但进入餐厅前,宋煜还是解开了他手上的缎带,慢条斯理折好收起来。餐厅里人很多,门口就有两三个等车的年轻男女,看到乐知时,还会多看几眼。

    “不是说要绑着我吃饭吗?”乐知时贴上宋煜手臂,挨着他上台阶,“不喂我啦。”

    宋煜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些许得意,嘴角不自觉扬起些许。

    “这也是付费内容,大律师。”

    “我以后会很有钱的,我付得起。”

    餐厅很大,里面是中式装潢,甚至还有一点岭南园林的风格,进入包厢里坐下来,乐知时才感觉有些熟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是自己在点评网站上做功课的时候看到过的黑珍珠餐厅。

    “你怎么知道这里?”乐知时问。

    宋煜熟练地点好菜,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又低声和她沟通了过敏忌口和其他的什么,等到服务生离开,他才抬头去看乐知时,“你记性真的不怎么样。”

    “我说过吗?”乐知时皱了皱眉,回忆不起来。

    “高铁上。”宋煜说。

    乐知时隐约回忆起一点点,大概是他随口提到的,毕竟自己闲聊的时候大多没什么逻辑。

    但宋煜就像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存储记忆的机器,一些乐知时觉得无足轻重、他根本不会记得的琐事,宋煜永远可以清晰地指出,甚至是时间和地点。

    他认为这只是因为宋煜聪明、天赋异禀。

    服务生推门进来,手里除了白瓷茶壶,还有一个方形的软垫,宋煜侧头看向她,向她指了指乐知时,服务生立刻会意,走过去请乐知时先起身,然后在椅子上放下软垫,“您请坐。”

    等到服务生离开,带上门,乐知时有些耳热,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他们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隔得很远,乐知时把餐桌礼仪什么的都抛到一边,搬着椅子到宋煜身边坐下。

    或许是宋家的家教比较随性温馨,大家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围坐在一起,即便房子很大,但他们都喜欢坐在小圆餐桌上。

    乐知时习惯了挨着宋煜坐,刚去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必须在学校吃饭和午休,六岁的乐知时跟着同学一起排队,让食堂的阿姨把饭菜装到他的保温碗里,然后和同学们一起坐到长方形的桌子上吃饭。

    但乐知时不知道不同年级是要分开的,他总是不让别的小朋友坐在他旁边,用手掌按住那个凳子,然后张望宋煜的身影。

    后来他看到宋煜出现在另外的队伍,端着饭和别人一起,走到距离他两个走廊那么远的位子坐下,期间无论乐知时怎么招手喊他,宋煜都不会过来。

    乐知时不是容易气馁的小孩,他试图把自己的凳子端走,但拔了半天,发现这个凳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他根本弄不走,于是最后只端走自己的饭,穿过人群跑到宋煜的面前,啪嗒一下把自己的饭碗放到宋煜所在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