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说心软,时深可能早就心软了。

    时深的手搭在[葎]上,不需要更多的媒介,原本张牙舞爪的虫像是听话的小宠物乖乖地给五条悟松绑,回到栖息的瓶子里前不舍地蹭了蹭时深的指尖。

    “不要装疯卖傻了,时间线重置,你不应该都忘记我了吗?没有了记忆和感情,你为什么要追上来。”

    “我才没有装疯卖傻。我一定是认识你的。”五条悟分外认真地看着她,不认真点不行啊,再不认真,老婆就要跑了。

    “可能我的脑子忘记了,但是灵魂告诉我绝对不要忘记你。”

    银古被酸得牙痛,龇牙咧嘴的像是喝到了十年的老陈醋。

    铃——铃——铃——

    悦耳动听的铃铛声响起,像是宴会举办前的信号。银古和时深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光脉流淌着的空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一团团银白色的雾气凝结成露珠一般圆滚滚的模样,接着长出两只脚,憨态可掬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伍。行进的队伍按照富有规律的节奏,一步步将时深等人围起来。

    “虫宴要开始了。”银古眉头轻蹙,眉宇间聚拢起浅浅的忧愁。

    原先可爱的小精灵在走动中,不断有新的露珠滚进老的露珠里,圆滚滚的形象不断拉伸变长,身形逐渐变得像人类。然而源源不断的虫聚合在一起拟态成披着白袍的人形,干枯的手露在白袍外面,瘦骨嶙峋显得格外诡谲。

    “他们的拟态没有你好看。”五条悟只看了那些虫的拟态一眼,立即转头对时深说。

    “他们的拟态没有我好看。”时深深以为然地点头,她可是一只有高级深审美的虫,她的本体也超漂亮。

    这默契的模样,如果有认识他们的人,心里会油然而生起不愧是他们两个的人想法。

    这两个家伙……银古心情复杂地捂脸,注意点场合啊喂。

    “深。”层层叠叠的声音,像是老人沧桑又像是孩子稚嫩的声音,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回荡。

    一只干枯的手举起一盏深绿色的酒盏,金色的酒液慢慢倾倒在酒盏中,倾倒的量比酒盏的容积要多上许多,以至于光酒都从酒盏的边缘溢出,落下了一串串金色的涟漪。

    举行宴会的虫中间走出一个领头人,将酒盏递给时深。

    五条悟摆出发动领域的手势,时深要接下酒盏的动作不得不停住。

    喝下酒盏中的酒,就会变成那边世界的居民。而时深本来就是那边世界的居民,不过是曾经离开,现在要回到他们中间。

    “人子,这是她和我们的约定。”宴会的领头人对很想把他们轰成渣的五条悟说,空灵的声音里并无畏惧。

    “什么约定?”五条悟挑眉,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看上去像是有智慧,而不是呆板的低等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