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或许您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如果不学通前面的文字,又如何能够学习《切韵》呢?臣以为殿下的想法有些……”

    权万纪哆哆嗦嗦从朝班中挤出来,读了一辈子书的老家伙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并不认为先学字后学音有什么不可以,甚至如果不是有人拉了他一下,这老家伙一句异想天开就要脱口而出。

    李承乾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反正自从到大唐那天起,他所作的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利过,今天他也没指望能顺顺利利。

    所以面对梗着脖子打算找事儿的权万纪,小李同志搓着下巴说道:“正是因为蒙童学不通《切韵》所以本宫才会找诸位一起来想办法,诸位都是大唐的学问大家,想必对此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

    “正所谓学海无崖,书山有路,对于那些还没有读书的或者已经到了读书年龄的蒙童,难道你们这些先辈不应该为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切韵》固然难懂,但那是因为没有人归纳整理,本宫在这里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了一个‘雪’字,同时用后世现代的汉语拼音在上面标了一个‘xie’的音(不用奇怪,大唐时‘雪’就是按现代类似于‘些’来读的,拼音真标不出来),然后费了半天的口舌,大概的讲了一个二十六个字母之间的拼法。

    “看到没有?大体意思就是这样,这个‘xie’就是音标,不过本宫刚刚只是举个例子,这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二十多个音标并不足以标示我大唐所有的文字,所以本宫希望你们以这个为基础……。”

    李承乾说了一半不说了,下面的老货们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在听他说什么,全都围在一起讨论着他刚刚举的那几个例子。

    二十六个字母被这些老家伙你记三个,我记两个的凑到一起,竟然还真给他们拼出来几个字。

    这样的情况下老家伙们很显然不会再听他说什么,自认学富五车的老头子第一次发现原来注音竟然可以这么简单。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很多音他们标不出来,这并不是二十六个字母的发音能标示的,于是乎,老家伙们又开始声讨李承乾。

    “太子殿下,您的这个音标不对啊,比如‘月’字,这根本就标不出来嘛。”

    “是啊,好多字都标不出来,这音标的发音好像的确不大对。”

    “这必须要改,非改不可,如果照这一套音标来发音,我大唐文字怕是有一大半都要丢掉。”

    “哐”李承乾终于气的拍了桌子:“都闭嘴!”

    终于明白老头子为什么总是生气了,以前老头子的朝堂上经常看他发飙,当时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李承乾被一群老家伙吵的头大如斗时才明白,自家老头儿真是太好脾气了。

    老头子们正在研究学问的兴头上,被李承乾一拍桌子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这是在朝堂上,并不是在弘文馆之类的学堂。

    “本宫早就说过,这只是一份意见,一份演示,一点想法,这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谁告诉你们这东西就一定是最后定型的东西了?啊!谁说的!”

    老家伙们不吱声了,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在音标这一方面,李承乾的确是走在了他们的前面,一群老货没什么脸在他面前矫情。

    而且这群老家伙也被李承乾的简单提示勾起兴趣,全都眼巴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或者说全都等着大唐太子把这个任务交待下来。

    要知道,音标这东西可是要推广全国的,不管是谁接了这差事,只要完成的那一天,也就是名传天下的一天,将名声看的比天还大的老家伙们又如何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