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流去,又过了半月,何昭昭已然忘记了江海楼那茬,自顾自过她的小日子。

    白日骄yAn烈烈,热气扑面,只把人熏成蒸笼中的面点,等到日暮西山,凉风习习时才好些。

    崇帝仍未召幸何昭昭,然而g0ng中份例倒少不了她,夏日的吃穿用度倒还过得去,就连驱热的冰块也勉勉强强够用。

    何昭昭闲久了也Ai整出点新法子打发打发时间,当下便叫上雨细风微、寒露霜降这四个丫头在院子里玩蒙面戏。

    何昭昭虽然十几年来寄人篱下,打小也算是千金小姐,脚下的动作,闻声辨位自然b不过这四个丫头,每每总是她输,要她蒙眼捉人。

    然而蒙眼也阻挡不了这四个古灵JiNg怪腻在一块通气,纷纷要逗弄她,引她走到某处,又呼啦啦跑来,偏偏不教她捉住,便是最坏的了。

    何昭昭眼前一片昏暗,朦朦胧胧有光影与人影混杂,却难识方位,何况这些丫头跑得快,就更难分辨得清。

    又不知为何丫头们都噤声不语,她掂量着说不准是她们的新策略,要她盲找,出言嘟囔一句:“怎么不说话了,又要逗我玩儿,你们一个个都是坏丫头!”

    一时间隐隐觑见前方有一片黑影,除了是人那还有谁,她只朝着黑影扑上去,抱了个满怀。

    “抓住了!”她又将对方搂紧。

    抱住时她听见对方因被正面冲撞而发出一声低哼,对方怀中y且阔,不太像nV子的骨架,反而像是,像是——男子?

    何昭昭被自己的念想一惊,随即腾出一只手扯下眼前的巾帕,只见她搂住一个金h衣衫,面如冠玉、身似修竹的男子,面上带几分端方浅笑,却暗蕴着无形威严。

    何昭昭被惊得说不出话,滚烫的心都几乎要跳脱出来,扑通扑通,而她还搂着对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哪知道世间有这样稀奇的事让她给碰了去。

    停顿几瞬,她后知后觉地从对方怀中挣扎出来,只留给对方一个盘着红sE丝带鬟髻的脑瓜顶:“妾给陛下请安,御前冲撞,还请陛下责罚!”

    她原以为崇帝会怪她不知礼数,却听到头顶传来朗朗笑声。

    “方才那个大胆的小猫被朕吓跑了么?”他的声音不如笑声爽朗,反而是一种低沉的磁X,如正被敲动的鼓面所发的震动音响,很耐听。

    何昭昭看见崇帝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哪敢不领情,继而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搭在崇帝的手上,便被对方用力一握,宽厚而温暖的手掌把她柔软的小手完全包裹住,热热的,有一GU难言的奇妙之感。

    她不曾被男人这样牵过手,纵使此前魏王戏弄她擒住她手腕拉扯入怀,都不如此刻教她这样紧张。

    因为她知道,她是崇帝的nV人,不管他是否踏足拾翠居,这个结论是不可更改的,因而她早就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如同悄然在这一隅盛放的海棠,只等他一个人来看。

    而崇帝今夜来了,甚至没让太监通传,让她猝不及防地一点准备也没有,显得狼狈,又无疑将最真实的情态奉送给他看。

    崇帝牵着她的手回到正厅,原先陪同何昭昭嬉闹的那四人在崇帝来临时被示意不能出声,如今也闭紧了嘴端茶倒水,眼巴巴让她们的主子面对这一切。

    何昭昭都快被吓Si了,还没缓过劲儿,这出乎她的意料,也和之前苏姑姑所说的一点儿不一样,这下只好y着头皮陪崇帝尴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