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娢领宫女提着食盒去养心殿,太监进去通报一声,便请她进去。

    入殿内正中有个三足的精致铜制香炉,盘曲龙纹,太监领她右拐厅殿,皇帝端着茶,和赵骥坐在罗汉床上商议最近的南方干旱,小几上放茶点。

    施娢拎黄檀木食盒,被领进来,顶着赵骥的视线微微行礼,她浑身僵硬,皇帝招招手,让她坐在身边。

    皇帝提过食盒放木几上,揽着她的腰,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从前施娢便是这样被赵骥抱在怀中,他比皇帝要力气大,总爱让她坐在腿上逗弄她。

    现在人换成了皇帝,即使是个脸皮厚的,当着赵骥的面,也会觉得无地自容。

    “母后让臣妾来给陛下和王爷送桂花糕。”她低头不敢看皇帝,一身雪青宫装极衬她身形,发上珠钗圆润。

    施娢握着他的袖子缩在他怀里,声音小,皇帝也意识到她这是在怕赵骥,叹了一声,他是一直想要施家和赵骥平安相处,对施娢他自是喜爱,否则也不会外出前便幸了她。

    “爱妃先回去吧,”皇帝说,“等晚上朕再去陪你。”

    “贤妃娘娘若是怕臣,那臣还是先行告退,”赵骥眸眼淡淡,“也请陛下明日至王府,臣有事相告。”

    施娢指尖微微发白,被他后面这几句话弄得身子有些僵硬,抬头看他,轻道:“御亲王莫走,臣妾待会就离开,母后要臣妾亲口转告一声,让你日后常进宫。”

    她相貌生得娇弱,柳叶眉细而弯,漂亮的眼睛隐隐含着水。

    赵骥脸色仍旧是看不透,皇帝更是为难,一个是信任的哥哥,一个是宠爱的有孕妃子,给谁多说几句都像是偏袒。

    施娢后面代表的是施家,如果皇帝替她说话说得多了,皇兄又该说他。

    皇帝最后想了想,道:“皇兄说了要留下来用膳那便留下去,贤妃是好性子,知道你不会害她就不怕了。还有贤妃,你也是,以后宫中事务都交由于你手上,怎可怕皇兄?今日也留下来吧。“

    施娢心想他坐着说话不腰疼,若他大半夜被人掐醒,他就算不怕也得怵。

    这时外头一个太监走进来,说施四爷在正殿求见,皇帝脸色变了变,他的药是施四爷那里来的,施四爷怕他用多了坏身子,每次给得不多,今天是他约施四爷进宫的日子,只是赵骥说要留膳,他便把这一件事给忘记了。

    他这才在施娢和赵骥面前做了回和事佬,也不好把两个都赶了,便干咳了一声,道:“皇兄先等着朕,贤妃你身子不好,也别到处乱走,待会一起用膳,朕去去就回来。”

    皇帝似乎是急着见人,走得匆匆,他方才是和赵骥谈重要政事,没留伺候一个的宫人,皇宫中安全,也没设过暗探,他现在走了,便只留下施娢和赵骥二人。

    施娢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心怦怦直跳,赵骥俊朗高大,如今脸冷得像结冰,更让人不寒而栗。

    她提心吊胆,又怕他明日真的要跟皇帝说什么,最后慢慢忍着羞耻,轻捏帕子,从小几的下边伸过去,轻碰他的结实的腿,才刚碰上,赵骥的大手就立即按住了她。

    他劲力十足的大,大到让她眼中盈着泪花,她慢慢抬头看他,朦胧的泪眼里映出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她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喊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