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景詹蹙眉似有不解,温亭泽继续道。

    “臣记得,晚儿自小最讨厌姜,沾了姜的东西她连碰都不愿碰。她八岁那年,臣戏弄她,命膳房做饭的婆子在包子里放了点姜丝给她吃,她只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而后半气得个月没有理会臣。”

    景詹眸色沉了沉,不会听不出温亭泽这一番风轻云淡的话中透露出的隐隐不满。

    “不过,人都是会变的,指不定晚儿还真改了这挑食的坏习惯。”

    温亭泽是个聪明人,见景詹似乎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便轻飘飘地把话题转开,不至于死死拿着这件事不放,让景詹难堪。

    “殿下,臣有一事相求。”他后退一步,拱手朝景詹行礼。

    景詹虚虚扶他,“定远侯有说直说,不必如此。”

    温亭泽只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景詹便知此事与温亭晚有关。果不其然,只听他道:“晚儿已有许久不曾回过温家,对家中父母实在想念,恳请殿下许晚儿出宫几日,慰安父母。”

    自温亭晚嫁入东宫以来,景詹的确不曾关注过这些,如今听温亭泽说起,细细想来,似乎从大婚之后,温亭晚便再未回去过,倒是他疏忽了。

    温亭泽见景詹垂眸思索,以为是他不愿,又道。

    “家母原指着大婚三日后的回门宴见上妹妹一眼,不曾想因殿下政务繁忙没能如愿。这一年只要提及晚儿便常常以泪洗面,望殿下准许晚儿回去,以解家父家母思念之苦。”

    景詹颇有深意的看了温亭泽一眼,只道这新封的定远侯当真不简单。

    他不动声色地说出的这番话,不仅仅是言辞恳切,更可谓杀人诛心。温亭晚没能回门,政务繁忙的确只是景詹的一番托词,他只是单纯觉得厌烦,不愿陪温亭晚回去罢了。

    顾亭泽企图用回门之事激起景詹的一丝愧意,而他确实也做到了。

    许久,只听景詹道:“孤会考虑此事。”

    “谢殿下成全。”

    宫人前脚刚将温亭泽送出去,后脚温亭晚就从偏殿出来了。

    见景詹站在院中,原本欢喜的笑颜敛去,得体而拘束地上前同景詹行礼道谢。

    “多谢殿下让臣妾与兄长小聚。”

    景詹没错过温亭晚在看见他时面上的变化,又见她将视线时不时瞥向殿外,哪里猜不出她的心思,心中滞闷之感愈发强烈。

    “今夜天色已晚......”

    乍一听到这话,温亭晚心下一喜,正准备顺势同他告退,回鸾和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