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那层薄薄的面具,他的吻如同狂乱的雨点,落在她的脸上,他的味道,那种夏天草木的香气,浓烈而深沉,把她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有孩童嬉笑着从弄子口跑过去,树梢高处悬挂的花灯在弄子深处抹下一道亮色,人在半明半暗之中,无所适从。

    好吧,反正,他亲的是那个面具,不是她。方楚楚自暴自弃地这么想着,却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

    谁也看不到,谁也不知道,躲在这里悄悄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成渊停了下来,微微地把脸离开了一点。

    但其实还是那么近,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深沉,望着她,一眨不眨。

    幸好她戴着面具,也不知道脸红成什么样子了,方楚楚害羞了,哼哼唧唧地道:“你这个人,很不老实,我可告诉你,不得再放肆,不然……”

    “嗯,不然,让你打我好了,反正,我还想再放肆一点。”贺成渊的声音,如同梦中的呓语,那么轻。

    他又靠近了,越来越近,在她的眼中无限放大。

    他的嘴唇真好看,不薄不厚,棱角分明,是造物主用精致笔墨勾勒出的漂亮形状,纵然是在斑驳的灯光中,依旧显得那么清晰。

    方楚楚的紧张得浑身都僵硬住了,只能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他吻上了她的左眼。

    他那么刚硬的一个人,嘴唇也是柔软的,而且滚烫。

    脑袋里面好像有烟花炸开,轰的一下,把方楚楚炸晕了,她连眼睛都忘记眨了,傻傻地瞪着。

    贺成渊只吻了一下,轻轻的一下而已。

    然后,他看见方楚楚已经傻了,整个人都如同木鸡一般呆在那里。

    她的眼睛本来就很圆,现在更圆了,睫毛上湿漉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像春天的水蜜桃,嫩生生的,看过去就很甜。

    贺成渊心满意足地想,今天先舔一下,然后再咬一口,最后再慢慢吃掉,很好。

    又摸了摸她的头,软乎乎、毛绒绒的触感,也很好。

    方楚楚猛然回过神,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了起来:“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了?”贺成渊一本正经地问她。

    “你仗着力气大,欺负我,没上没下,十分无礼!”方楚楚仿佛愤怒地控诉,但她的声音却是软软的,尾梢还带着一点颤抖,听过去没什么威胁,大约就如同小鸟唧唧地叫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