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样子的酒囊饭袋,空有一身练功的架子,没人管可不行。

    王佩珑还是一巴掌把他挥开,就觉得光阴真特么的快,唱唱就五天,她都还没想好怎么办呢。

    虽然她好像总是在讲唱戏有多苦,但是人后受罪,必定人前富贵,她的功底扎实,扎实的一看就是练童子功的时候没少吃苦,不过这有什么呢,只要一想到富贵这两个字,她就觉得不苦了。

    五天连轴转,戏班是开心了,戚老八是开心了,王佩珑不开心,因为五天里卢大公子一天不落地捧足了她的场子,喝倒彩的事情没有再发生,但是他那个眼神一看就是不懂戏的,或许只是单纯看她貂蝉扮的漂亮,赏心悦目就可以了。

    赏心悦目,男人都这副德行,就是不知道睡完之后还是不是赏心悦目,赏他奶奶个腿的赏。

    貂蝉下了戏,就不是貂蝉,要三下两下把自己变回凡人,然后光明正大地,偷偷开溜。

    想的挺好,做的也挺好,从丽都后面的小门子拐出去,洪双喜的人早就等在那里准备要接她,王佩珑走之前特地跑到大堂里让小报记者拍了个够,然后一个回马枪又绕了回来,她想这回就算是躲掉了,这日子过的真叫人头大,有凤年和万显山就够烦的了,她是真不想跟卢大公子再扯上关系,所以这躲就躲的格外坚决,全然不管人家背后的后台,还有那些金光灿灿的赏头。

    她这么想着,脚步很轻盈,旗袍做的合身,是浅浅的绿色,烂漫的花。

    不过绿色吧,实在是个不起眼的颜色,所以当她走出去看见卢大公子就站在面前的时候,连个假笑都没来的及笑出来,那抹绿色就被风一样地裹挟走了。

    一抹绿,一抹花,塞进铁盒子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王佩珑昏头昏脑,不过头发不乱,被硬塞到了车后座,卢朝宗身边。

    “王老板这一饭之约叫人好等。”

    卢大公子穿的很齐整,并且很自然地抓过她的手,没有肆意,只是轻轻抚摸,嘴里说:“叫我等足五天。”

    他那手冰凉,就好像整块蛇皮覆到手上摩挲一样,王佩珑被他摸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到地上,心里一颤,半天才勉强笑起来:“您说的哪里的话,既然是约好了的那我就不会忘,只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一时间脱不开身,今天出来的也太急了些,要不您先等等,半道放我下一趟车,我还可以回后台稍微整理一下”

    “王老板好像总是很忙。”卢朝宗看看她,依然抓着不放手:“所以为了省点时间,我就直接问了,不知道王老板一晚上开价多少,我不耐烦讨价还价的,稍后直接开支票可以吗?”

    “”

    王佩珑笑不出来了。

    她怔怔地看向气定神闲的卢大公子,好像脑子被雷劈了一样。

    被雷劈过不好恢复,她干脆哑了一路,直到车子开到和平酒店,她撩开车帘,看到酒店的标志,心想这回下不下车都不行了,本来就是她再三地放人家鸽子,现在人家被惹毛了,要把她拖过来‘教训’,可是她这种身份的人不能被教训,不然里子面子统统不剩,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王佩珑开不出价,也没有价可开,卢大公子拿她当赛玉楼似的讲价钱,这分明就是把她也划到了那个下贱的行当,她王佩珑不说身价,本质上就和那种女人有绝对的鸿沟,连‘破鞋’两个字都忍不了的,她能忍的了这个?!

    真叫一个气得牙痒,无奈还不能咬人,这下她仿佛又回到跟万显山再度相见,再次对质的那一个夜晚了,那时她光是看到他就很想咬人。

    “不好意思,没有价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