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镜自照,洪双喜花了十二分的努力,终于把自己从‘丑’收拾到了‘不美’,不管是不是看起来依旧难看,总算是有点进步。

    脸伤了,伤的简直刺激眼球,要想好起码得过十天半个月,洪双喜心说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那板砖糊脸这也不是我自愿的,这不是佩珑的话吓着他了,他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么。

    说到底还是佩珑不好,见一次坑一次,他算是折到她手上,就没有不被坑的时候。

    他喜欢她,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还是被她讲出来的?

    这个问题,他想不通。

    好在万显山今天心情见好,只要不转过头去看他的脸,那就还是端得住,能继续把话听下去。

    洪双喜定定神,最近天冷,西北风一吹,轮班盯梢叫人盯的头大,不过好几个礼拜跟下来,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陈康柏最近闹过一次中风,被送出去抢救了一晚,躺到前天刚刚出院。”

    洪双喜说:“他不在的时候,就叫陈安年跑出来主持大局,我去看了,那个陈安年倒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就把隔壁几家大厂搞得乌烟瘴气,陈康柏手底下的老家伙们年纪都上去了,觉得硬打不好,要搞怀柔,但是陈安年死活不肯,两帮人闹到现在,货掉了好几车,也没有人想到要补,估计还是不服气。”

    万显山对待正事,一贯是听的仔细,这时就说:“我看柳金魁是乖得不能再乖,现在是不敢出头了。哦,讲到这个,他儿子前两天送了一篮子水果,你等会挑点回去,堆在这里都要坏了,索性拿走,佩珑不爱吃,我也吃不掉。”

    洪双喜说好的:“柳振鹏比陈安年好一点,我看他当时也是好生好气的过来,好声好气地走,走之前还特意叮嘱,叫我们的人在旁边看看就好,不要插手去管他们的事情。”

    “嗯。”

    万显山跟柳金魁有点摩擦,跟柳金魁他儿子倒是没有,有些事锦上添花才有意义,雪中送炭的事他没那个心情,就不做了。

    正好佩珑十五,大姑娘了,好好办一场也是应该的。他听够陈康柏他们那边的糟心事,回过头来还是要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要是他当初没有借势把黄老板拉拢过来,那估计现在往陈家送礼的人里面也有他一个。

    这口气,能咽是能咽,不过还是要看情况,要他万显山低头,也得看他想不想。

    陈康柏三个儿子,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柳振鹏要来的顺眼,万显山想到这里又‘咦’了一声:“陈安年现在坐的是工会会-长是吧,另外两个倒是藏的很严嘛,就晓得二的是个废物,只会吃喝嫖赌,三的到哪里去了?”

    洪双喜接口道:“听说三少爷走的是正路子,功课好,陈康柏最宝贝他,很早以前就叫人送出去深造,只是不晓得是英-国还是法-国。”总之就是老子有钱,老子的儿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读就不读,玩到混个文-凭回来就行。

    可以的,这么说来,又是个念死书死读书的货。

    万显山没觉得佩珑不爱读书有什么不对,反倒喜欢读书的人才叫怪胎,怪到姥姥家去了,当即就鄙夷道:“什么玩意,念书他能念出真金白银来吗,那个老不死的就爱在这个上面耍花头的,三个儿子教到现在,也就一个能派上用场,他要是以后再中风一趟,陈公馆的天都要塌了。”

    洪双喜心说你养的也不怎么样,也就是差在性别,不然佩珑闯的祸好叫要比陈安年大了。

    可惜实话是一定不能说出来的,不然看老板一手小白梨一手削皮刀,他怕自己的脸上新伤未愈,之后又是飞来一刀。

    万显山总是念叨着孩子还是自家的好,那架势不要说叔叔,亲叔叔都没这样,难怪佩珑这几年就是往他一个人身上使劲,如今成果显著,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