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头刚刚把烫伤处理好,整个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随即便又有了新的任务:小姐不想喝牛奶了,要带上她一起出门买蛋糕。

    小玉口中的小姐,即王佩珑本人,她今天可能是吃错了药,整个人是特别的不消停,好像在家里呆不住一样,休息没多久就又带着小玉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门,想都没想就走到马路对面;对边果然是停了辆车的,不过万显山显然是防范太过,把她当什么人了,一定要派个丑鬼来监视她,难道她就这么饥不择食,看见个漂亮男人就忍不住吊他上钩吗?

    王佩珑被自己的想法给气到了,于是看向车里的人就更气。

    幸好洪双喜涵养极佳,从不跟她一般见识。

    他双手枕在脑后,正在车里打盹,两条长腿笔直伸展戳到车窗,几乎要翘到天上去,眼睛瞥见她笔直朝自己走来,他便放下腿,主动摇下车窗,用眼神询问她是要干什么。

    王佩珑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总之就是特别讨厌他这张脸,总觉得他的那眼珠子一转,脑子里说不定就在谋划着什么,兴许还要干一些非常变态的事。

    她自己拉开车门,也不跟他假客气,上来就说:“知道你专职替你家老板看家护院的,喏、我现在要去凯瑟琳买水果蛋糕,怕你看丢了不好交差,干脆你亲自开车送我去呗!”

    洪双喜听后二话没说,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帮会二把手降格成汽车夫,真就载着这对主仆去买蛋糕了。

    一路上他不光开车,还一味地闷头瞎想,从后视镜里看,小婊子还是那样,在小丫鬟略显土气的衬托下,她那张脸粗看是更加的美,细看是更加的冰冷,身上那身莨纱旗袍的配色是暗红配深绿,穿到她身上更不得了,美的简直有点邪气妖异,反正怎么看都不正经,好像走大街上就要吸人精气。

    似乎潜移默化,他们都学到老板差不多五成的功夫,甚至她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比他还强。

    洪双喜不怀好意地揣测着,想小婊子是不是被男人睡过了,心思又重新开始活络,又憋着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把她们放到蛋糕店门口了,自己则在车里点上一根烟,翘着腿似看似不看——可他分明时刻都在看;

    王佩珑倒的确是奔着买蛋糕去的,不过挑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小丫鬟跟在她身边也是非常的笨手笨脚,不光拿钱拿不稳,蛋糕盒子也没拿稳,还把大滩的奶油蹭到她那身旗袍上,拿纸巾去擦,偏偏莨纱吸水,擦又擦不干净;

    隔着玻璃,他看见她那张小脸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恐怕周围要是没人的话,她就要当场骂起来了。

    她难得红脸,可惜是气红的,这样使她看起来生动不少;

    甚至还有一点可爱。

    洪双喜自小便受过诸多苦难,心肠本该是很硬的,不过此刻据他坐在车里静静观察,末了还是觉得王佩珑气呼呼的样子,是真挺可爱。

    身上的奶油是要擦还没擦干净,小丫鬟急了,越发手忙脚乱,恰好她们身边经过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也跟着遭殃,皮鞋原本擦得锃亮,被小丫鬟的布鞋狠狠碾了一脚,那先生一下吃痛,匆忙转过身去看,结果灰呢子大衣连碰带蹭,多少也有一点。

    刚才是两个人擦,现在倒好,三个人一起擦,一通乱擦。

    洪双喜比较多疑,于是格外多看了一眼,可惜那位先生穿着打扮非常摩登,西式礼帽压的很低,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顶多只有半张脸;

    幸亏他们磨蹭了没多少时间,在他忍不住亲自下车询问前,王佩珑便带着小玉出来,依然是气恼着脸,走路昂首挺胸,好像她才是大老板,而她身后的小玉则连姨太太都不算,顶多算通房丫头,这辈子都不能扶正的。

    而方才与她们擦身而过的那位先生,原来他自己也带了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