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天冷哼一声,他本以为可以整个地挡下来,没想到还是叫它传出了些许余波。脚下一点,一下跃了出来,更随风惊诧的是,他竟然能够凭空漂浮。就似浑然不需要外力一般,只这一手轻功就非同小可,或许这已然不能称为轻功,而是法术了。

    兜天手腕一翻,掌心腾地一声腾起了一朵血红色的火焰。

    今日一日所见简直颠覆了随风十几年的认识,他隐隐有种错觉,世上并非有习武如此一条道路。也许还有着更为高深,更为绝顶的一条不为人知的道路!

    可他来不及多想,兜天手一甩,将手中的火焰朝着随风就扔了过来。如同刚才那把神秘的血红色的巨伞一样,这道火焰在半空中时一样迎风而涨,不过短短半息的时刻,直径已然足有丈余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块陨星,带着无匹的力道与热浪袭向了随风。

    随风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原以为只不过是中原地区混迹不下去才走上了修炼邪功之路的落魄武者,却不想简直是个几可问鼎武林的绝世方士,心中暗暗叫苦。

    这焰火实在是太快,容不得他反应过来已然到了身前。

    长吸口气,剑吟声又起,千万道剑气汇聚,横天而上。剑气与焰火一碰,随风立时发觉了不对,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

    纯钧剑乃是传世神剑,又被随风如此先天高手所持,聚千万道剑气之力横天而上,威力又岂是等闲?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焰火却不似陨星并不是个实体。就闻剑吟声不断,一道闪着清色玄光的无匹剑气直穿过焰火冲天而去。

    而原本聚集成球形的焰火反而被随风这一剑捅破,其中包裹的火焰就如同雨水一般洒落下来。

    落下的火焰一近随风周身三尺便被一道清色的光晕拦截在外。只不过他的铁布衫之法能够拦住焰火却不能拦住热浪,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如此霸道的火焰,简直就是灼烤。而悬在半空的兜天一见此景,反而点了点头,“不错,没想到你竟然会护身之法。本座此招不知杀了多少高手,却不想你竟是个例外。”

    随风此刻就如同身处火炉,周身上下以头顶最为严重,承受的热气最足。头皮一阵阵的生疼,就要炸开一般。听着兜天那看似夸奖的嘲讽,更让随风咬牙切齿。

    眼神一冷,趁着此刻兜天得意分神之际。一脚重重踏下,身子宛若一道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幻步运起,虚空连睬三道,浑然不顾头顶的焰火,直穿而过!连发丝被烤焦了不少都恍若不知。

    手中纯钧紧握,剑身翻转,巽、震两系剑诀同出,仿佛此刻他就是立足虚空的执法三界的五雷正神。手中的也早已不是长剑,而是一片灭世的风雷,似乎此刻的长天都受到随风气机牵引,竟也起了隆隆雷声!东大寺上空闪过一道恍若开天的一声炸响,惊得全寺所有僧人都从梦中惊觉而起,念经祈祷。

    刚才还满是得意的兜天此刻脸孔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竟然是天变异象!”来不及惊呼,随风已到了身前。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右手虚空一引,一道血红色光芒流转而过。手间竟凭空多了一把血红色光剑,以这举起而成的长剑迎上了随风那必杀一击。

    两者一触即分,没有想象中的光影变幻,只有两人宛若两颗火星一样从长天坠落。仿佛刚才不过放了一颗烟火。

    两人几乎同时落地,各自出了一脚稳住了身形。而兜天脸色苍白,向后连退了三步才站稳。身子一震,吐了口血来,身上的血红色道袍也破了好几处。

    此刻两人心中都大惊不已,随风是惊于兜天一身奇妙无比且威力难以揣测的绝世神法,而兜天更是吃惊于随风刚才那一手剑诀。遇柔则柔,遇刚则刚,破尽世间万法,简直无物可挡。而在随风使来更有种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无匹气势,吃惊的同时更是不住地在思索这究竟是何剑诀,为何总觉得就在脑边,却想不起来?

    随风也在一旁,粗粗地喘着大气,两眼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兜天,随时提防着他突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