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说:“你是说,我就是这个盒子?”

    他却摇头。

    我能看出来,我每打断他一次,他就要愈辛苦一点。

    但我不在意。

    他不痛快,我才能痛快。

    他再平复一下呼吸,继续说:“这只是一个故事。但是,我想到,也许‘世间所有黑暗’的确可以变成一个有着zj命……”

    他说一句话,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我重新考虑:虽然很想多折腾他一点,但他所说的,的确是我很关心的问题。那么这会儿,我是不是可以暂时放过他?

    这绝不是因为关心他,只是为了我来考虑。

    我不再讲话,他则接续说:“很多年前,有一任祭司发现了那个洞窟与人身上出现的灰雾的关系。他意识到,只要把那些身上出现灰雾的人关进洞窟,就可以少出现很多事端。

    “这个发现,变成一个传统,流传至今。但我发zj现,身上出现灰雾的人,并不一定会伤害别人……

    “你和我说过,每一个人身上都有那样的灰雾。我在想,也许‘灰雾’的确代表了什么。贪婪,自私,恶意。没有错,人类总是这样的。”

    我“嗤”地笑了声。

    我原本想说:你总算意识到,杀了我,不会有任何作用,对不对?

    但他竟然说:“但是,哪怕有这些念头,他们也不一定真的要做什么。”

    我的面色沉了下去,阴晴不定地看他。

    他说:“如果把他们放在一个极端的、特定的环境里,他们的确可能变成真实的恶魔。但是,为什么要把他们放进那个环境里?如果——咳、咳咳……”

    他讲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开始咳嗽。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空气里的月桂花香气里多了血腥味。

    他咳得那么大声、那么痛苦,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一起咳出。

    等他把手放下,我看着zj他掌心那片薄薄的、血淋淋的肉膜。

    他提前要求其他人,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过来。这会儿,这里只有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