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无奈地提醒她,“别动了,身上不疼了么。”

    姜眠圆澄澄的杏眼半晌才一眨,然后僵直着不动了。

    直到回到屋中的榻上,沈执一言不发,先是进入了那块小小的天地,拽住她的手用湿帕子给她清洗。

    盥洗的盆中染红一片。

    污血被洗去,露出她原本白净的、纤细的手,手心上算不得浅的伤口展露无遗,像条狰狞的血蜈蚣,缓慢在沈执胸中爬行,留下挥之不去的腐灼感。

    他想起自己在军营的时候,自己、身边的人在战场上受的伤哪些不比这个严重,可看到她手上的伤,眼睛便被刺激得发涩难忍。

    只觉得呼吸都要不畅了。

    “怎么弄的?”沈执捏着她的手,脸色有些难看。

    “躲沈汶时摔倒,手在碎瓷上伤的。”

    姜眠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执按住自己的手,龇牙,“商量个事呗,你能轻点吗,捏得我好疼!”

    “我以为……”沈执一顿,对上她扭曲的表情,好一会儿低声骂出,“笨。”

    但手上却卸了力。

    没等姜眠从他手上脱出,沈执又拿出了一瓶药粉。

    白色粉末状的伤药洒在姜眠的手心,伤口受到刺激,她疼得将眼泪逼了出来,手也往回抽,“等等等等!你先别!”

    手抽不回来,姜眠脱出鞋袜、垂在床边脚丫控制不住往前方一踢,正中沈执结实的腿部。

    “疼疼疼——”

    踢到的是沈执的腿骨,还是脚尖踢上去的,这种疼起来最要命,姜眠疼得眼睛一黑,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捂住抬起的那只惨兮兮的脚趾头七仰八歪,嘴边还忍不住嗷嗷叫,“我怎么这么命苦呢呜呜呜!”

    “……”

    沈执有些着急,清俊的脸庞上渗出了些许汗珠,连自已也未意识到小腿被踢得有些疼,“你别闹,先忍忍……”

    “我哪闹了!我今天差点被你弟弟杀了,小命不保!”

    沈执不出声了,抿着嘴,小心翼翼给她缠上纱布。

    处理好手上的伤,沈执终于松开了她的右手,但随即又握上了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