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湖水很凉。

    零落的枫叶飘在水面,南飞的候鸟蜻蜓点水地在湖面上泛起一层涟漪。

    水下寂静无声,窒息的痛苦如潮水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所有人都面露笑容,举着酒杯互相交流,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湖水下的他……

    “妈!”

    容澈大喊出声。

    恍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潜在水底,鼻腔喉咙,都在用尽力气地大口呼吸。

    “怎么了小澈?”轻柔的女声从房门口传来。

    容澈紧张地攥紧衣领,发现原本该湿透了的衣服,干得还有一股晒死螨虫的味道。

    他迷茫地走到干净通透的穿衣镜前,瞪大了黑曜石般的眼珠。

    “没,没什么,我的领结好像歪了。”

    容澈随意敷衍了一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

    穿衣镜里的青年身材纤细,巴掌大的脸五官隽秀,粉嫩的嘴唇由于一场噩梦更显苍白。

    “我没死?”

    容澈用力一扯脸颊的皮肤,疼痛让他不自觉地眯起眼。

    “我没死!”

    他竟然还没死,还没死在那个倒霉的22岁生日宴上!

    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容澈猛地打开房门,连拖鞋也顾不得穿,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一只刚学会飞的雏鸟扑腾着双手。

    “爸!妈!我刚才,我刚才——!”

    激动戛然而止。

    容澈对上了一双黝黑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个消瘦的青年,一手还打着绷带,身上满是或旧或新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