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只是异想天开而已!”

    傅作舟的话有如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浇了下来,然后又盯着满面惊讶状的他们说道,

    “况且,即便是皇帝和首辅、朝廷都同意了,也绝不可行,天下宗室有几个人愿意去南洋那种瘴气恶疾之地受苦?你们无论是谁若提出此策,必定会招天下宗室的怨气,到时候必定会制你们一个苛虐宗室的罪名!”

    说出这番话后,傅作舟又对他们拱手说道。

    “刚才我过来,听到阁老与致远在这里商量这些事情,这种事情是绝对没有丝毫的可能的,皇帝、朝廷、宗室都不会赞同,甚至就是天下人……”

    “这件事对天下人是有利的。”

    迎着傅作舟,看着他,施奕文只觉浑身都热血悠悠,他生怕吕调阳被其说服,进而打消这个念头,抢着说道。

    “估且不说现在人多地少,天下流民日益增加,百姓生活困顿,移民海外可让百万人得以生计,即便是就是宗室,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对,毕竟,自我朝废藩王管辖地方的权力,推行藩禁、收回府卫以来,藩王说是亲王,说是天潢贵胄,可是实际上却是形同囚徒,出城之禁让不知多少人终生出城不得,只能遥望城外。广大宗室也是这种“藩禁”的受害者,他们既不能从事四民之业,也不能施展其才智以对社会作出贡献,除了个别人尚能寄情于文学艺术或医学外,只能形成为一个坐食岁禄的寄生阶层。有些人因为朝廷不赐名白头尚不能成家室,有女40岁尚未能嫁人,而且有时还要受地方官的讹诈欺压。难道他们就不想自由?即便是不少人都是坐食岁禄,可是其中也不乏英俊才杰之士。朝廷为避免藩王作乱,推行藩禁,对宗室诸多的限制,甚至可以用苛待来形容,只怕也有不少人盼着能够一展所长的机会!”

    “致远说得极是,本朝宗室,犹多才俊,这亦是我等一向所惋惜的。”

    吕调阳也忍不住说道,他也曾接触过不少宗室,那些宗室确实各有所长,颇有才学,就那么浪费了确实可惜的很,甚至就是钞关税务司用的那些无名宗室,那也都堪称英杰。

    封建南洋,确实可以让那些宗室一展所学,当然,对于大明而言,这确实也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而且宗室人口日益繁衍,而且均仰食于“宗禄”,全国岁供北京的粮食每年定额为400万石,而应支付各处王府的禄米即达853万石,竟超出京师供粮的一倍以上,虽说朝廷以粮折钞、钞折银等方式加以变通,可每年大抵还是要支付三四百万石宗禄,其实朝廷对其早就是难以负荷的重负。而地方上又有藩王大量掠夺土地,广建庄田,肆无忌惮地残害百姓,宗藩之祸……哎,于朝廷来说,实在头痛的很,一边朝廷拿不出足够的钱粮,另一边是宗藩也要吃饭,可总不能任由他们苛害百姓吧……”

    吕调良摇头轻叹之余,心底也不由得被这“异想天开”所震撼!

    也许,解决宗藩的根本就在于此吧!

    或许这也能够开创大明的万世基业吧!

    “哼哼,才俊是不少,可是不学无术坐食岁禄的更却有成千上万,这些人宁吃食岁禄,恐怕也不愿意去南洋那种地方,那可是形成流放,他们又岂会愿意去那?你以为所有人都你施致远,你是从南洋来的,回南洋不过等于回家,可是他们不一样。”

    盯着施奕文,傅作舟又说道。

    “他们生于此,长于此,又岂会心甘情愿的去南洋,怎么可能愿意被流放到异域蛮邦?坐食岁禄或许有些限制,有些拖欠,可至少有饭可吃,到了南洋,可是会赔上性命的!”

    “南洋没有你想的那么恶劣,实际上,南洋非但不是什么恶地,反倒是一片水土肥美,一年三熟的好地方,只要有人加以开垦,不出数年,就可以成为另一个江南渔米之乡,水稻一年三熟,试问那里能比得上那里?”

    摇头反驳的同时,施奕文又说道。

    “况且,就像云南黔国公,当年世人都以为云南是恶瘴横行的恶地,可是经过几十年的开发,昆明周围就是比之江南也毫不逊色,而南洋绝大多数地方的条件都远远好过云南,又怎么会是恶地呢?”

    深吸一口气,施奕文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