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都没什么好说的,反倒是一路上遇到的新鲜事却是不少的。”恭亲王妃看着九娘没有说话,便又笑眯眯的岔开了话题,说话间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道:“我们接近边陲之地后,时常偶遇那边塞牧民,我见他们无论男女老少生得体态熊健高大,而且吃起羊肉来便是一整只一整只的吃,吃相甚是粗鲁。”

    九娘听了便掩着嘴笑,道:“我们刚到边陲时,梓婳也说那些人的吃相粗鲁呢不过这是他们特有的生活习惯,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且他们性子豪爽,淳朴善良,还挺好相处的。”

    楚磬扶着腰轻声道:“淳朴是挺淳朴的,不过我到在路上见得个稀罕的事来。”

    孟梓婳和凤歌都十分好奇的盯着楚磬,追问她:“什么稀罕事儿,快说来听听。”

    楚磬顿了顿,才慢慢道:“路上我们遇到结亲,说是年轻的小叔子继承了哥哥的财产不说还继承了哥哥的妻子,关键是,那弟弟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可嫂子却已经五六十了,就连他嫂子最小的儿子也有二十有余”

    “呀,这个我听说过,却是没有见过。”孟梓婳满眼惊异和好奇之色,又道:“我还听说那边塞之人说媒还甚是奇特,比如看中哪个姑娘,直接抢过去,这种方式被称作抢婚。”

    凤歌便插话道:“这还不算最稀奇的。我以前听我哥哥说,有个地方的人因为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儿,几兄弟共娶一个媳妇儿过日子的。不过有些家境稍微殷实的,也可以娶几个媳妇儿回来”

    “还有这样的事儿”这事儿连九娘听了都觉得惊奇,在座的众人更是惊得下巴都掉了,唏嘘感叹,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而院子里,恭亲王打发走了亲信。

    扫视着这个院子,比起远在京都的恭亲王府来说,无论是大小还是华丽的气氛都是半点都不如,不过,论起雅致和规矩来,恭亲王府也不及这个小小的院子。

    几间房子,没有雕栏画柱,却是柱子漆料颜色干净,房檐上的瓦片上摆放晾晒着一些蔬菜干,小有农家气味儿,一颗大树长在院落里高高的投下一片阴凉,下面有一方石头座椅,上面摆放着棋盘,棋子还没有捡入两边的竹篓里,也没有下完,所以是一个残局。

    黑子纠缠白子,白子气势看似薄弱却隐退锋芒。

    恭亲王看得手痒了,饶有兴致的持着黑子落在他认为能赢的地方时,才豁然发现,那是下白子的人故意设下的陷阱,黑子已经输了大半江山,就算是棋圣在这里也回天无术,只要那白子再进攻一步,那黑子就满盘皆输。

    “下棋的人可真高明。”恭亲王平生没有赞美过什么人,不过今天却是头一回觉得自己有压力,尤其是摆了这桌棋子的人。

    楚东阳在跟恭亲王出来的时候,因为有下人禀报有点事要处理,所以暂时离开了一会,这会他寻着踪迹过来,见恭亲王迟迟的怔愣在棋盘边上,便未作声,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当意识到楚东阳来到身边了,恭亲王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先是打量了许久,思辰了下便问道:“这个棋局可是你下的”

    “不是。”楚东阳轻轻摇头,道:“可能是九娘和冷肃媳妇儿下的。”

    “九娘”恭亲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露出了然之色,感慨道:“你这事儿真是十般才艺样样精通,太厉害了她若是男儿身,只怕皇上更想要将你们留在京都了。”

    楚东阳苦笑了一下,心道:就算九娘不是男儿身,皇上也没打算放过,甚至还想将他们一家三口赶尽杀绝呢

    恭亲王偏头朝楚东阳看了看,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便抬手在楚东阳的肩膀上拍了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让我给忘了。”

    顿了顿,才一脸严肃的道:“我这里有一些关于大哥的消息”

    楚东阳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恭亲王:“消息是否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