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以北,有个叫泰康坊的地方,此地商旅繁杂,财经富庶,为龙门必经之地。虽然泰康坊不属于王爷的属地,却因与龙门交界,而王爷属地又风清气正为百姓所信赖,故而泰康坊大多官员,均尊重王爷的意思。只是其中有位叫柳三城的人却是执拗不知变通,处处与王爷为敌。所以,王爷希望你前往泰康坊为官。”

    老知县摸了摸颔下稀疏的胡子,眸光散淡,却是微微一笑道,“这倒是个好差事,只是本官虽然不入流,却也是朝廷的官员,任何升迁提拔或者选任,均要朝廷下旨。”

    “这个你不用担心,”那人道。“王爷早已替你想过了。你只需要向朝廷上一道辞官的折子,然后直接前往龙门,王爷会给你一道上任的官文,你直接去泰康坊报道就是了。”

    “王爷仁慈,”老知县眯了眯眼睛道,“没想到已经通盘为下官想好了。如此,还请大人转告王爷,下官感激王爷厚爱,只是下官年老色衰,已是没有几年好活了,已不敢有升官之源,只想安享太平,度此余生罢了!而且,下官在此地多年,家眷多在此地,实不敢有迁徙之念,劳动家人!”

    那人冷冷的盯着老知县看了会儿,淡淡的道,“这个随你,毕竟个人荣辱富贵,取是你的荣幸,不取也不过是你自己的损失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愿为王爷做事者,多如过江之鲫,也不缺一个两个。罢了,此事作罢!倒是有一件事需要劳烦你。”

    “大人请说,下官无不应从。”老知县很是谦卑的道。

    “过几日有一批王爷为太皇太后寿辰准备的礼物经过此地,你给我调集些人手,我要护送这批礼物前往龙门,莫要路上出现什么波折。”那男子道。

    老知县迟疑起来,他眯着眼睛摸着胡子,此时的神色却是给人一种精明之感。他是老官场了,油滑的很,孰轻孰重,往往是最大的考虑。他内心一叹,道,“此事下官自会安排,却不知什么时候到来?”

    “就这几日了!”那男子道。

    “那好,若是到了,还请大人告知下官一声,下官好有所准备。”老知县道。

    “那行!给我准备的住处在哪?”年轻男子起身问道。

    “下官这就让人带大人前往,哦,对了,大人初临本地,下官自应当为大人接风洗尘,明日下官在钱江楼恭候大人!”老知县站起身道。

    “唔,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年轻男子神色寡淡有些倨傲的道。

    “那大人请!”老知县伸手示意道。在门外早有衙役在那里等候,见到年轻男子出来,便在前面领路。待那年轻男子离去,老知县面露讥诮,呢喃道,“什么他娘的狗屁王爷,也不过是陛下手下的败将,也敢指使起本官来了!不过,他娘的小白脸一来,老子推又推不掉,这可如何是好?与这帮瘪犊子玩意儿扯在一起,日后难免有杀头之祸!”

    “大人!”这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了进来。

    “哦,王贵啊,什么事?”老知县面色微微一展,问道。

    “大人,小的们在码头抓获一群闹事的歹人,现已押回来了!”衙役道。

    “歹人?可问了是什么人?”老知县道。

    “已经问了,说是永州王家的人。”那衙役道。

    “他娘的王八羔子,”老知县骂道。“就知道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真以为老子是他的什么人了!走,把他们带上,随本官去永州找那王八蛋说道说道。”

    “啊?”衙役傻了眼了,这去永州可有百八十里的距离,而且人家永州是府,你一个知县跑人家辖下问罪,可就有点太离谱了!

    老知县却是不管不顾,抓起桌子上的顶戴喝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带路!”倒是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身后的衙役一头雾水无奈只能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