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六。

    刘叡成年了,不代表朝廷因此平静。

    不需要刘叡背後煽风点火,朝廷局势很快从公私尚能分明变成公私不分地中伤诽谤。

    一衆朝廷大员总会找各种藉口给政敌大造文章,私底下买通商家在各大店铺散播各个势力的流言蜚语;在公而言,每次上朝都会辩论哪个后妃不适合成爲皇后,每次縂能搜出新证据,好像变戏法,针对贺楼氏不利的证据越来越多,针对孙氏的证据同样越来越多,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完没了,渐渐没有人记得邓侯的建议。

    邓侯眼见自己真心真意的建议被借用成党派斗争的工具,他已经不是辩论主角,光环全被其他人夺走,一点功劳也得不到,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来自南方、与炎州城格格不入的诸侯小丑,越来越不敢在炎州朝廷发言,藉水土不服之故返家,导致朝廷的格局很快变回贺楼氏族以一敌百,各地世家诸侯针锋相对,只剩白沙氏继续和刘叡一样静观其变,作壁上观。

    原本以刘叡如何繁衍子嗣为前提才开始的辩论,群臣通通把这个目的抛掷脑後。原以爲一切都会在刘叡的计算之内,朝廷会逐渐把他的生育问题淡忘。

    他忘了,他还有一个时刻伺机而动的母亲,一直没有放过一刻控制他的机会。

    正当朝廷快要不提他如何有皇子,还多亏晏黎一派人不断提醒大臣们什麽是更十万火急的问题,他仍然逃不过自己的生母这一关。拓跋七娘宠信的观天监官员说下个月有适合刘叡和贺楼令同房的日子。

    王治对刘叡言:「老奴有一人可荐。」

    刘叡言:「但説无妨。」

    王治见刘叡好像一时间不知所措,脸上出现少有的苦恼,於是推荐一名曾经治好蕤元公主心病的道士,那人叫王左子,听闻此人在g0ng中很有影响力,不少王公大臣也是他的常客。

    虽说人迷信很正常,刘胤就经常请一位道士到天政殿论道。

    尽管刘叡登基就见不到他了,每次问拓跋七娘,她一直不准他多问无关的人。没关系的人?那可是他皇帝爷爷屋里的常客,刘胤堂堂皇帝Si而孤独,怎麽可能没有关系。

    他的生父刘郅元其中一个男宠也是道士,求仙问道可以説早已变成皇族生活的一部分,可尊贵如他们的结局被全天下目睹,他们能如愿以偿吗?

    要是怪力乱神如此强大,怎不见历代帝王成功借此力量为自己续命,怎不见王朝停止不断更迭?怎不见人人得偿所愿?

    他不知道这些求仙问道迷信者心底里是否真的相信,他自己不可能相信怪力乱神。

    b起这些m0不到、看不见、不能证实的力量,刘叡更相信可以亲身接触的上古zhAYA0,它们被秘密储藏让他安心。

    如果哪天不得已要派上用场,逞论地上那些自以爲自己掌控一切生灵的大诸侯们,zhAYA0盛放之时,炎州城的天空将会是最美丽的,那天也是会让所谓的怪力乱神通通惧怕他而拜他为唯一的神的一天。

    当然,他自己怎麽可能有这麽危险的想法,这都是一代又一代灌输下来的。

    小时候,有一天他从学g0ng开始探索皇g0ng地道,只记得有一条地道塞满一缸又一缸大黑铁罐,他喜不自胜,不断揭盖子,看到每一罐绿油油的发光的YeT让他越来越兴奋。

    可是,他跑了很久,大概偏离了学g0ng位置,便不清楚地上是什麽g0ng殿,只记得刘胤碰见他时没有责罚他乱跑,而是向他语重心长地转述刘胤皇叔给刘胤说zhAYA0的故事,把刘叡刚才所想的一字不漏转述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