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文叔和孙妈妈等人都被杜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唬住了,他们猛然间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刚刚是不是忽然一下当机了,才会没有看清楚杜仲刚才到底是怎么把黎雀儿给制住的。

    但是即便现在杜仲一下就制住了黎雀儿,那也没有什么用了,因为之前黎雀儿和杜仲二人之间的讨论声,就已经惊扰到了正厅大堂里面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等等那些人,自然也包括今日黎府的大客人袁家千金一行人在内。

    黎敬生还派了文叔出来主动问询缘由,显然是已经对外面的吵嚷声很是不满了,准备要文叔出来好生教训教训。

    现如今黎雀儿还故意如此这般乱喊,在大堂里面的老太太等人有不是聋子,哪可能会再把这些不当一回事儿,况且,即便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想不当一回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那人家袁家千金,还有袁家的那些下人们也不会同意啊。

    所以,事情闹到现在,黎雀儿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正厅大堂之内。当然,进去的并不仅仅只是黎雀儿这个意图挑事的人,还有杜仲,文叔,孙妈妈以及一个喜婆子。

    这个喜婆子是昨天黎府聘请过来的那群喜婆子们里面的大头头,本来她应该带着所有的喜婆子们进去给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道喜,外加再讨一口赏银的,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不太好用太多人一起进去,就选了她这个头儿进去看情况。

    此刻,已经进来大堂里面的黎雀儿,和杜仲一起并肩站在大门旁边,靠近门槛的位置,连中堂的位置都没有靠近一点点。他们俩都是黎府里面的主子家,按理来讲,他们俩是不应该站在这个位置的,最起码也应该到后半堂的位置,绝不可能在靠近门槛这边的地方站定。

    就连黎雀儿和杜仲两个人都是这种靠角落里头的站法,就别提孙妈妈、文叔,还有棠叶这些下人们了,他们简直就是巴着门边站着,连个落脚的地方都要跟身边的人挤来挤去的,好不辛苦。

    这完全是因为今天在正厅大堂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当中,都只有老太太和黎康生两个人各自分到了一个堂前的座位,像黎敬生、黎诚生之类的,都也只能靠边站。

    其余的位置要么就是随了袁家的人去坐,要么就是空置着,没有人敢直接过去坐下。并不是大家选择性失明,有意浪费资源而不使用,怪只怪这袁家千金的官方地位太高了一点儿,而且,听说她还很有可能会成为当朝公主或者是妃宫娘娘,其地位与慕亲王宁豫相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种无形压迫之下,黎家人岂敢有不敬之礼。

    所以,只要现场的袁家千金不发话,那么,即便黎家人站得太久了,脚麻了想坐下也不行,只能等着袁家千金体贴体贴一下别人,主动吩咐其他人等坐下听言即可。

    但是,这位袁家千金很可能真的是抱着要替周节妇一家人讨“公道”的目的而来的吧,居然一点儿同理心都没有,愣是眼睁睁地看着黎敬生和黎诚生等人在自己旁边站了快一个上午,就是不愿说句话请人家坐下。也不知她这官家千金往日里究竟是如何教养的,竟这般盛气凌人。

    可恨的是,她不让黎家人坐着也就算了,她还不许黎家人反驳周节妇的话,任凭周节妇一家人说了些什么,黎家人也只能暂且听着,不得表露出一丝一毫地反对。

    她美其名曰,这是为了给周节妇一家人公平发言的机会,避免黎家人行为恶劣,有可能会堵了人家周节妇申诉的渠道。其实不过就是在变着花样儿地,帮着周节妇一家人打压黎家人而已。

    这会儿恰巧遇到黎雀儿在外面吵嚷闹腾,袁家千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赶紧地就派人出去把黎雀儿等人一并带进了大堂。

    按照袁家千金内心的想法,此时当然是要借机训斥黎雀儿一顿,顺便再压一压黎家人的“嚣张”气焰,在这之后,她就可以以为周节妇鸣冤叫屈目的的说法,来胡说八道一下之前令周节妇一家人被判得一个流放的所谓“绑架事件”的原因了。

    当然,这只是袁家千金有可能会做的事情。

    事实情况是,当袁家千金看到跟着随同黎雀儿一块儿进来的杜仲的时候,她脸上那副冷傲不屑的神情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忽然间竟显现出来有些开心愉悦的感觉了,就跟她和杜仲之间已经是老熟人,两个人之前就已经认识一样了,教在场的人不得不奇怪。

    黎雀儿又不是瞎子,她可把袁家千金脸上的神情转换看得是一清二楚,但是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只得暂时按捺住心头的诧异之情,只是悄悄地瞪了身边的杜仲一眼。

    可是黎雀儿这一眼尚未瞪过去,袁家千金就已经从堂前主位上站了起来,未语便先笑,随即就兴冲冲地朝黎雀儿这边走了过来。

    袁家千金的目的自然不会是黎雀儿了,她的目的就是黎雀儿身边的杜仲。只是黎雀儿就好死不死地站在杜仲身边,这多多少少地都有点儿挡了她的道,因此,她就使眼色让自家的下人过来,将黎雀儿给推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