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头上传来一阵锥刺之感,张家宝抱着脑袋痛叫。

    随着最大的那只幼鸟戳了第一嘴,其余五六只幼鸟开始争先恐后地啄他。或许是觉得头骨磕嘴,转而攻击身体其他部位,啄得泥壳碎屑乱飞,皮肤上冒出点点血红。

    张家宝惨叫连连,而那只巨鸟收起翅膀立在一旁,似乎在训练孩子们的捕食习性。

    “以千支之名,鸟兄放我一马!”张家宝一边扒拉开身体上扎堆的幼鸟,一边伸出右掌给巨鸟看。

    巨鸟歪着头看了一会手掌上的千支图纹,迈着有三根尖趾爪的大脚缓缓踱过来,微微张开尖喙,却不是要吃张家宝,而是将它的幼崽一只只叼开了。

    “果然!”张家宝心里暗喜,这千支图纹在地下世界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太谢谢了,再麻烦鸟兄一件事,能带我下去吗?”张家宝走到巨巢边缘,用手比了一个向下俯冲的动作。

    巨鸟没有反应,它的幼崽又“唧唧”乱叫围上来了。张家宝灵机一动,将肩上挂着的蜥蜴肉解下来,丢到幼鸟中间,让它们抢食。

    “烤过的,比我的生肉好吃多了。”张家宝讨好地跟巨鸟说:“你的孩子真乖呢。”想摸一摸正在吃肉的幼鸟,却被巨鸟用尖喙打了下手。

    一块十来斤的肉不一会就被瓜分完毕,幼鸟们肚子圆鼓鼓的,似乎都已吃饱,没纠缠张家宝的意思。一只幼鸟转身背对它的妈妈,肥圆的屁股动了一下,挤出一溜屎来。巨鸟用嘴接住,扇起腥风飞到巢外。张家宝看到它在空中将粪便抛下,降落在一处水洼边洗了一下嘴巴,又飞了回来。

    “鸟兄,不,鸟姐姐,这下能带我飞了吧。”

    张家宝本以为巨鸟会伏下身让自己骑上去,没想到巨鸟是张开嘴将他夹住,头一甩扔到鸟巢外。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张家宝在空中大叫。这巨鸟真是太蠢了。

    幸好鸟巢周围有许多如卷帘般的树藤,也不知道在巨树的枝桠托举和垂藤掩映间,到底筑了多少巨鸟的巢穴。

    张家宝跟了师兄快一年,不是白学的,斜飞之时瞄准一根树藤,敏健地伸手抓住,像只猿猴一样荡了一会之后,四肢夹着慢慢往下爬。

    这树藤有手腕般粗,倒不担心它会断。爬到最下方,离地面还有数十米。不过不远处有一片长着一个个大包的高大草丛,张家宝腰部施力,让自己像荡秋千一样荡来荡去。当树藤摇摆到一定幅度的时候,他觉得蓄足势了,纵身一跃,往那片草丛跳去。

    刚好掉在一株草的袋状包窝里,巨大的冲力把它砸弯了腰,不过它的茎部韧性很好,晃了几下之后又挺直不动。

    弯腰那一下给下坠之力提供了缓冲,张家宝并未跌疼。站起来打量一下,这草包内的空间上窄下宽,呈椭圆形。两米左右长宽,深度也超过两米。四周内壁沾满了粘稠的液体,底部也有膝盖深的积液,这些液体透过泥壳渗到皮肤,会有刺痛感。

    积液中间还伸出一簇密密麻麻的柔软细丝,细丝竟缠着一只一米多长的蜻蜓,把它的背部泡在积液里。这蜻蜓眼睛鼓鼓若馒头大小,两对薄翼已经半烂了,几只足想挣扎却被细丝紧紧箍住。

    张家宝想上去看看这些细丝为什么有这么大气力,却差点被蜻蜓咬了一口,于是用一根灌木枝插进它的口器,结果了它。

    可这时候,草包里的空间似乎变黑了,张家宝抬头一看,一片巨大的叶片在盖落下来,转眼间就把草包口封得密密实实的。

    张家宝用一根稍长的灌木枝往上捅了捅,这叶子坚硬得像块铁板,顶不起来。在这里再困一会儿,恐怕就和那只蜻蜓一个下场了。张家宝没有用右掌的千支图纹来和这株草沟通,而是直接亮起了火球烧那些细丝。因为他感觉这种食肉草和千支连最远房的亲戚都算不上,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