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鬼哐当一声在墙上撞了个闷响,脑袋贴着墙滑到了地上。

    她心头松了口气:得救了。

    只见那酒鬼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大抵是酒虫上脑不知疼痛吧,他还要往前走。

    楚舟心底一凉。

    酒鬼扑通一声被楚舟来不及收走的脚绊了个五体投地,打了个酒嗝就地酣睡起来。楚舟原本就严重的内外伤愈发雪上加霜,酒气扑鼻,刺得她直皱眉。

    楚舟:“……”

    火气直冲脑壳,耳朵都能喷出气来!

    那人太过臃肿,她只觉被压住的腿泛起密密麻麻的刺感,又迟钝地僵硬起来。

    我的腿很快就不是我的了。

    我刚诈尸又要躺回棺材里了。

    他娘的!她受不了这鸟气!

    楚舟哼哧哼哧地推着那酒鬼,忽然一片阴影投下,原本不甚清晰的视野愈发昏暗了起来。

    她顺着绣着金线云纹的袍角往上看,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眯着眼仰头,看见了一双温和带着惊喜的眸子。

    来人骨利皮薄,眉眼深邃,横生一股戾气,却被眼底一颗小痣奇异地中和了,天生一副薄情寡信的模样。

    是池溪林。

    她憋着口气,眼眶顿时红了:“你活着啊,我……”

    一时间悲喜交加,大怒大喜之下,她不顾一切地晕了过去。

    池溪林轻松地拎起酒鬼丢在一边,轻手轻脚地将楚舟抱起,几个起落就到了个客栈。

    大半夜的,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抱着个狼狈不堪,露出来的手上和脸上还有伤痕的女人,小二惊疑不定地打量了会,咽口水道:“这位客官,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掌柜的在官府是有亲戚的。”我们可不是黑店。

    池溪林冲他温和一笑,解释道:“在下监管不力,害她走丢吃了点苦,现下睡去了。”

    这人不笑时看起来严肃非常,让人轻易不敢招惹,这一笑起来,小二只觉春天的风将他来回吹了一遍,当即就信了,还热心问道:“客官需不需要在下找个大夫来为小姐诊治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