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在永宁客栈打发了一顿中饭,尝了大姚的风味。

    腰包巨涨,又是少年心性,吃喝上难免大手大脚。

    到下午晡时初,也就是三点的时候,住店的客房才会退去,王离回去将晾干的短衣归还给孔成傅,吃过午饭,孔成施和孔成傅一并去了太守府。

    没急着去官府给院子报备,王离按孔成施说的宝泰隆走去,沿街有假赁驴马、牛车的贩子,但玉城不大,靠脚力也不嫌累,再者王离也不会骑驴骑马,要是出了事情,他这无证人员可不好脱身。

    一路打听,从永宁客栈下的稽远路向南走一会功夫,再向东折不多远就看到了宝泰隆银号。

    在重重柳色掩映之间,能依稀看到高耸的青云楼,耳边甚至仿佛还萦绕着婉转的清歌,悠绵柔软,使人沉醉。

    王离汇兑了一百两银子,宝泰隆的掌柜仔细甄别银票,见票版陈旧,确认票钞的材质、水印、章刻、微雕、暗语、针孔俱是没有伪迹后,才满面笑容地让跑堂去库房里拿了银两,又给王离折换了两千八百九十八两的新版银票,他的银票则待备过记录后销毁。

    王离汇兑的银子不是很多,银号里尚可汇兑,若是数额较大,则要提前说好,银号得从总部密押,手续较为麻烦。

    拿到了真银实钱,王离走路腰板也更为挺直了,这是比银票更为实在的,怎么说也起码是中层阶级了不是。

    王离揣着房契和银子本打算去官府给房子报备,转念一想自己还没有登记籍贯,也就是说在这大姚没有身份证,要是被当做外域的细作抓起来可就麻烦了。

    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待孔成施、孔成傅回来后再问问如何去办理登记户籍等事项。

    没有回去,将装着银两的小木匣子放在背包里,不伦不类地背着。

    天色尚早,王离顺着街道慢步当车,道路上时不时有巡逻队伍走过,巡逻捕役,俱是散漫无比,一路敲诈勒索,所过之处,不得安宁。

    王离担心节外生枝,加快了步伐,不知不觉就走到烟罗湖旁的青云楼下。

    在欢门前看到一个蓝袍男子下了马车,被一行人围着送进了楼里。

    王离看得清楚,正是昨日在白桥上的那个男子,经历了昨夜的事情,王离从罗胖子和姚渐雪口中得知这男子便是许况的长兄许盛。

    见了那许盛,却不曾看到徐君彦。

    心中有数,王离踏步走过朱绿色的欢门,刚走进青云楼就有跑堂的小二迎上来,打恭道“这位爷,里边请,不知堂座还是雅间?今日楼里边有才开封的讨津梅花酒,爷可要尝尝吗?”

    虽然王离身着白衣,但小二心里清楚得很,这款式明摆着是绫纺铺的成衣,普通人家又怎会去买成衣,再说背着的是不曾见的莫名包裹,可能是别地的人。

    这面貌平常的公子定是想装作常人来饮酒作乐、体会别情的,可惜遇上了眼光老辣的自己,却是这位爷隐藏不够深沉呐!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位成了体验人生常情的公子爷,王离看着眼前长长的的主廊,左右皆是食客,中间有不断穿梭、换汤斟酒的焌糟妇人。

    王离没有作答,只是随意问道“许公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