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和祁一诺等到夜色罩下,便悄无声息过了寨门垛墙,见寨子不远处有篝火升起,欢呼声遥遥就传来,王离和祁一诺暗中靠近过去,躲在树上,见一男子身穿红袍,跪在破庙之前,旁边坐着一个带着盖头的红衣女子,却是当日下午碰见的二人口中所说大当家的要压夫人一事。

    那男子跪在庙前,磕了九个响头,随后朗声道:“今日我陈坦结与大婚,陈家有后,不求为陈家延续血脉,我陈坦一生没有沾过陈家一分好处,今日之后我另有家室,来此是与你们撇开干系,以免我之后人再被你们欺辱!”

    祁一诺听了好奇道:“这人可真奇怪,大婚之日,怎地却要和列祖列宗断绝关系?不过这陈坦修为都快突破灵武了,在这凡俗地界能修炼到这境界,着实不易。”

    王离也是不懂,不过却不在意这些,他见四周黑压压围了不少人,中间出了那一男一女,前头还有一个女子,但篝火挡住王离视线,他看不清那女子面容,暗自寻思这女子是何身份,为何要坐在中间,难道是寨主母亲么?

    陈坦跪拜之后,便起身环顾四周,朗声道:“乡亲们,今日是我陈坦大喜的日子,咱们去寨主府尽管吃尽管喝,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皆举手称好,篝火橙色光芒映到每个人脸上,都能照出兴奋的表情。

    王离见那新娘一动不动坐在中间的木凳上,心知她是被人控制住,之前听闻她是南土修士,被人掳到寨中,突然心生怜悯之意,萌发救人的心思。

    就待他趁诸人兴奋高涨之际动手救人时,篝火后头的女人站出身形,上前扶住新娘要和陈坦一起离去,王离见此双目顿时瞪圆,这女人竟然就是戚怜!

    虽然带着面纱,但王离还是一眼便认出,这女子就是戚怜!

    他一时未沉住气,登时就要跳出树顶,动手逼问戚怜交出玄黄袋,体内鼎火大盛,心府燥热难耐,这时右眼寒睛闪过一丝清明,身子火热瞬间凉了下来,他平复一番状况,呼出一口浊气,心道:“不能盲目冲上去,戚怜为何会出现在福泽寨中?这被捉来的女子是谁?戚怜为何要为难她?”

    他当然能看出,这新娘定当时被戚怜控制住的,那陈坦不过灵脉巅峰的修为,这新娘虽然身子被人制住,却实打实有灵侯境的修为,陈坦万万不可能俘虏于她。

    不过戚怜一个合欢宗的圣女,怎的和这半俗寨子的寨主走到一块的?

    沉住气,与祁一诺交代了他的计划后,王离便暗中跟了上去,见戚怜扶着那女子走到一座砖土砌的府子里,院里院外都大摆筵席,诸人一哄而上,争喝抢吃起来。

    戚怜将新娘扶进屋子后便不见身影,那陈坦顶着一声喜服各处敬酒,端的如凡俗无二,待到夜深,诸人散去,陈坦虽喝了不少酒,但毕竟通了十二条灵脉,体格强壮,未见醺意。

    王离见他进了屋子,便连忙翻过土墙,指尖灵力锋利如剑,无声无息戳开窗纸,贴着窗户注意里头的动静。

    祁一诺知道王离要做什么,虽说没能碰上陈逸,但却让王离碰上了熟人,那瞎眼脖子怎么说也是算对了一半,祁一诺有些沮丧,没捉住陈逸,他可是免不了被师父训斥几句的。

    却说陈坦进了屋子,将手中就被随手放在桌案上,看了看一边坐在铺了红被褥床上的新娘,既是心疼又是心爱,想到她绝美的容颜,不免心叹自己受苦至今,总算老天开眼,给了他陈坦一个好媳妇。

    他忍不住和坐在一边的戚怜道:“戚姑娘,快给我娘子解开灵脉罢。”

    戚怜道:“陈寨主,你可莫要自己得到好处,就忘掉我先前的要求了!”

    陈坦道:“戚圣女说的我自然都记得,只是我娘子这般被封住灵脉久了,我不是怕对她身子有害么。”

    戚怜美目看了看仍戴着盖头的新娘,屋内烛光映入她的眼帘,极为妖媚动人,她道:“这陈寨主大可放心,她怎么说也是灵侯境的修士,封住灵脉对她无甚影响。若是解开灵脉,你还不定能制住她呢。”

    陈坦闻言,面色有些尴尬,戚怜说的确为事实,他不过灵脉巅峰,那新娘却是灵侯境的修士,他的确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