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玩意!”黄子乔咬牙切齿,指天骂地。

    “张大人,你不知道啊,最近京师,还有周围的山东、山西、河南、南直隶,到处都出现了白莲教逆贼。他们有供无生老母的,有供明尊的,总的来说,还是四面弥勒最多。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这么邪性的东西!”

    “提起四面弥勒吗……”张恪道:“我倒是审讯了几个白莲逆贼,说是四面弥勒,代表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同归极乐。也有说白莲教、清水教、弥勒教、混元教,四个教派一体而出,同气连枝!”

    四教合一,光是一个白莲教就头疼不已了,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冒出了这么多的教派。这不是要了命吗?

    黄子乔怒气冲冲,说道:“张大人,你还有没有白莲教的罪证,要是能提供一二,我感激不尽!”

    张恪微微一笑:“黄大人,要说起来,恐怕没有人比我手上的白莲教罪证更多了!双龙山的白莲教是我剿灭的,萧乾父子三人也是我抓的。就在五天前,又在钟家抓到了一个清水教圣女。还有几个贴身教徒!”

    “当真?”黄子乔顿时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张大人,那个圣,饿不。是妖女,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张恪看着黄子乔焦急的样子,脸上闪过玩味的笑意。

    “黄大人。你为什么这么关心白莲教的事情?”

    “这个!”黄子乔脸色微红,半晌跺了跺脚,道:“张大人。实不相瞒,各地都有教匪活动,圣上下了旨意,要让各地清查,辽东身为九边重地,更不能出事情。”

    让你查白莲教,凭什么帮几个士绅出头,找老子的麻烦?

    其实黄子乔出任辽东按察御史的消息,在几天前,卓十三已经派人告诉了张恪,并且还送了一份档案给张恪,就算做锦衣卫的福利。

    黄子乔是万历四十四年的二甲进士,松江人,出身小商人之家,少年成名,文采过人,多次在东林书院登台演讲。用后世的话说,这位就是学术明星,公共知识分子,舆论领袖……

    考中了进士之后,黄子乔倒是收敛了不少,不过这样的明星人物怎么能甘于寂寞呢,当上了御史之后,更是卯足了炮口!

    张恪前段时间立了不少功劳,也渐渐有人知道他了。黄子乔一听有乡绅状告张恪,他凭着对武人的一贯印象,就未审先判,气势汹汹地前来解救士绅,捉拿嚣张跋扈的武夫。

    结合中东林党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风,张恪已经很快猜到了黄子乔的打算。不过张恪并没有急着发怒,他眼下还没有资格和东林党闹翻,况且黄子乔只是涉世未深,急于立功。混在官场上,能多交朋友,就少结仇敌。

    “黄大人,我前番在双龙山就搜到了不少证据,有些已经交给了王化贞大人。不过白莲教狼子野心,我手上还有不少白莲教的俘虏。有堂主,还有护法。张某只是一介武夫,调查起来也不方便,要是黄大人愿意不辞劳苦,张某可以全力配合!”

    “好!”

    黄子乔忙不迭的点头,真没有想到张恪能不计前嫌,帮着他调查,脸上不免有些羞愧。

    “张大人,听你言谈不像是寻常武人。”

    “黄大人,张某读过几年书,只是没有福气考中,连个秀才都不是,只能投笔从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