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年以前,程映安回了永安,与宛言虽分隔两地,平日里见不着面,可一直有书信往来,两人之间情谊只增不减,比当初在淮扬时还要深。

    如今得知宛言回来,程映安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进了府后,由流溪带着,几人径直往程映安的簪花院而去。

    宛言这是第一次来程府,一路上这么瞧着,心里暗暗诧异:程府内的一应布置很是雅致简单,路过的正厅看起来竟还不如自家张姨娘那个西风院。怎么说程映安的父亲程经国如今也在朝中任着正四品的吏部侍郎,想不到竟如此清简。

    看出了她有些疑惑,程映安在一旁笑着解释道:“父亲素来不喜奢华,是以家中布置简单了些。”

    宛言点点头,随着她进了簪花院。进了屋内,远岫将宛言的披风取下,仔细挂在了一旁的衣杆上,这才跟着出云和流溪到外头说话去了。

    等到她们都下去了,两人这才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程映安看着宛言似乎是瘦了些,叹了口气道:“看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当初告诉你顾浩行要成婚的事是不是做错了!”

    宛言看她一脸心疼的样子,笑着宽慰道:“瞧你说的,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若是不告诉我,才真是叫我难受。如今我自己瞧见了,倒不至于一直在心里记挂着。”

    “自己瞧见了?你见着顾浩行了?”程映安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瞒姐姐说,他成亲那日我便回来了,正好瞧见他迎新娘子入门,我远远瞧着,可真是一对璧人啊。”说起那日的情景,宛言虽是笑着,可声音中却听不出半点喜悦。

    见状,程映安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不该提起那些伤心事,于是转而道:“前些日子天气那么不好,路上人又少,你回来可还顺利?远岫和出云也是两个姑娘家,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护不住你啊!”

    她以为宛言是带着两个丫头一起赶路的。

    说完,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你这几日都住在哪儿?昨日派来找我的那个李寻不是说,你才刚回宛府吗?”

    “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宛言笑着同她道。

    程映安却不与她玩笑:“你别给我扯开话题,我可是很担心你呢!”

    “好,那我慢慢给姐姐说说。”宛言喝了一口茶水,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程映安听完,忍不住责备了她几句。

    “言儿,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原以为你是带着远岫和出云一同赶路的,可谁知你竟是自己孤身一人回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还有,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早些来告诉我,害我担心了好几天!”

    见她这样着急,宛言更觉得自己没有把路上遇到山匪的事说给她听是对的。她笑着看向程映安,急忙宽慰道:

    “姐姐息怒,是我的不是。当时那里偏僻,马不好买,加上等着要过路的人多,我怕出云和远岫有什么事,便留下小厮照看她俩了。至于没有早早告诉姐姐,实在是怕被别人瞧见,若是传到宛府,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

    知她素来是这个性子,程映安虽然嘴上责备了几句,可心里却并没真的生气,更多的还是心疼她:“你呀,我知道你是怕给我惹麻烦。也罢,如今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见你好好的,我也还算放心。”

    说罢,她又想到了什么,仍旧有些担忧:“你刚回去,日子可还好过?不是我要碎嘴,你平日虽甚少与我说宛府的事,可你府中那位张姨娘,我也见过几次,次次笑脸迎人,却总让我觉得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