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在地上画着方向。画来画去,整个阵的方位大致有了数,阵里只有一个缺口,那就是白芜青刚才看到很多尸体的地方。

    说实在,白芜青宁可去翻山,也不想去那些尸体中琢磨怎么出去。

    她站起身,唉声叹气。就在这时候,她内心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仿佛不是她自己的想法,也不受她的控制一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第一次看到“李秋寒之墓”时莫名的熟悉感觉一样。

    白芜青忽然意识到,是黄茜容。

    黄茜容的思绪明白地告诉白芜青,应该往尸体那边走去。但白芜青感到害怕,她还在原地磨蹭着。过了一会儿,白芜青忽然想到:黄茜容能够做到,她当然也可以。

    这句话仿佛惊雷一般在脑中炸响,她为此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白芜青内心产生另外一种感觉,是属于她自己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其他所有的恐慌、迷惑都被压了下去:

    嫉妒。

    白芜青发现,她在嫉妒黄茜容。

    是的,黄茜容能够做到的,她当然能够做到。

    她向有尸体的方向拔腿跑过去,那些尸体宛如黑雾一般,密压压冲她逼近着。白芜青闭上眼睛,冲了过去。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触碰到什么冰冷的肢体,鼻端萦绕着腐烂的臭味。

    但是,接着,白芜青就觉得周遭气氛忽然松弛了下来,她撞到了什么人。她抬起头,看到申凛正站在她的面前,扶着她,看向她的眼神却晦暗不明。

    白芜青知道申凛在看什么。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秒钟,申凛看到了黄茜容。

    “你做得很好,比我所想象得要好,好很多。”申凛对白芜青说。

    白芜青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终于在胸腔中安稳了下来。她暂时没有别的想法,她想要搞明白的是,茹鹤是否对她说了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