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了后,楉冰就和瑾一起慢慢踱步出来,她太久没回家,很想知道这十年来她的家人都过得怎么样了。

    细细问了一番,知道自家父母还安康,弟弟也已经长成少年,楉冰无端地生出一丝感慨。

    “这样啊……你之后就一直呆在我家里了?”当年一个小女孩,的确到哪里都很难生存,有一个可以安心生活的地方还是很值得珍惜的。

    “嗯,夫人真的很温柔体贴,给我安排了侍女的活儿,视我为己出。”瑾想到这个,眼角弯了弯,像是想到了很幸福的事,“夫人还告诉我少爷小时候的糗事了呢。”

    “哎?我哪里有糗事了?我、我怎么不记得!”啊,她母亲的有时候的恶趣味她是知道的,定是把那点零碎琐事添油加醋了一番。

    “公子以前胡诌的那个杂耍团已经很让人记忆深刻了,我到了夫人老爷那好几天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瑾咯咯地笑了几声,用衣袖掩面。

    听着瑾如数家珍般一件件说起,好像听了无数遍,楉冰涨红了脸,挠挠头,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不过,我当初就说过,你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楉冰把垂在堇脸庞上的一缕碎发收到耳后,低笑道,“现在看来,我眼光真不假。”

    和一群汉子和把她当儿子养了的师姐们呆久了,楉冰没觉得这番有什么过界,她也没碰到人,就是理了理头发而已嘛。

    可瑾却微微张嘴,匆忙把头低下了,看不清表情。

    “对了,你的名字……”楉冰想问问堇的名字怎么和当年不一样了,抬头看见江穆棱一脸呆滞地站在面前不远处,赶紧扑腾起来向他打招呼。

    “嘿!穆棱,你怎么来啦!”楉冰跑过去,抬头,狐疑地看着满脸落寞的江穆棱,捡起了地上的书,帮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穆棱?你怎么了,昨晚还没休息好吗?”楉冰把书递过去,江穆棱只是机械般接过,握在手里,忘记收回纳虚袋。

    昨晚江穆棱就这样了,难道是生病了?

    楉冰踮起脚,用手背去探江穆棱额头上的温度,又抓着他的手腕子量脉搏。

    身体很健康啊,那……就是最近心情不好,精神恍惚?

    瑾从身后走来,“楉冰公子,如果你还有事,我们下次见面再谈吧。”

    “没事没事,这人你也见过的,就是杂耍团里那个耍剑的江!他叫江穆棱!”楉冰挥挥手让瑾过来认认人。

    瑾辨认了不到一瞬,就把眼前这人的气质和十年前那个她话都不敢搭的人重合在了一起,这人长得着实越发俊美了,可这旁人勿近的气场也忒令人紧张了。

    她看了一眼江穆棱,感觉自己承受不住这份压力,赶紧行了礼,问楉冰“江……公子也是昆仑弟子吗?”

    “那倒不是,他是蓬莱的修士,来我们昆仑玩的!”刚才还满脸苍白的江穆棱这会儿好多了,红润起来。

    楉冰问了句没事吧,江穆棱摇摇头,不知不觉地凑近了楉冰,把少年围在自己的守护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