楉冰和夏知秋打闹累了,瘫在亭子里大喘气,江穆棱也渐渐回过神来,只是心脏还是在不受控地加速,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让他不知所措。

    难道……他交到朋友了?就这两个认识不到半天的昆仑弟子?

    踏入了一个完未知的领域,江穆棱不敢随便开口,怕自己自作多情了,所以在旁人看来,他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模样。

    楉冰到了昆仑山还没见过什么正经的人,现在见到了一个小正经,倒是觉得颇有意思。

    就是脸太冷了,这样的人,笑起来不知会有多好看。

    楉冰瘫了会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

    “穆棱兄,你这身是蓬莱的弟子服饰吗?”楉冰言语间带上了些亲昵,轻轻揪了一下江穆棱白衣的袖子。

    “嗯,蓬莱弟子,一律着白衣。”江穆棱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尤其是这语气到了他耳里竟含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听起来就像是女孩子在扯他的衣袖一般。

    但是这样的亲昵,他并不讨厌。

    “这样的一身白衣,好像少了点什么。”楉冰歪头,伸手从伸进亭子的石榴树枝上摘了朵花下来,像在县城郊给小姑娘扎头发一样,把花别在了江穆棱的束发上。

    “这样就好看多啦!”别说,就从背影上看过去,还真像哪家要出嫁的漂亮大姑娘。

    “是、是吗?”由于看不见,所以江穆棱只能盲目相信楉冰的审美,可总觉得楉冰的笑声让他有些不好的感觉。

    “真的真的!特别好看,我娘说我就是石榴花开的季节出生的,会和这些花开得一样漂亮,所以你戴上了也好看!”楉冰还不忘小小自恋地夸了一下自己,又招来夏知秋的一顿损。

    胸膛里沉闷多年的压力似是瞬间泄了气一般从心底溜走了,那些流言蜚语、恶意揣测,都在此刻化作了过眼云烟,挥袖就能吹走的东西,一点也不重要了。

    什么名门弟子的礼数,作为门主首徒的自持,一个眼盲之人想要让别人心服口服,就要成为一个揪不出错误的人这样的话,这样牢牢困了他三年的枷锁,在这一瞬间卸开了。

    江穆棱只想丢下那些东西,毫无理由,毫无顾虑地大笑一场。

    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从低声地掩笑逐渐变大,少年爽朗的笑声实在是太过好听,让楉冰和夏知秋都被这份突然看呆了。

    楉冰就坐在江穆棱旁边的地上,一抬头就是江穆棱嘴边抑制不住的笑容,和笑弯了的眼角,是那冰块化水、雪山消融,神仙见了都会心动,何况楉冰一个凡人。

    楉冰从小就是个颜控,路上看见好看的小姐姐小妹妹或是小公子,都要盯上一会儿,也没别的什么,纯属欣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多看看好看的人,心情都会变好。

    到了昆仑,由于这里好看的人大多都不太正常,她这个毛病才好了些,现在又有隐隐发作的趋势。

    “江穆棱,你要多笑笑,真的很好看。”楉冰特别真诚地说着,“只要你多笑笑,肯定特别招女孩子喜欢。”

    江穆棱收敛了笑容,想说他其实并没有很想招女孩子喜欢,就被夏知秋插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