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朗声道,“晋商的声势很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不算什么!咱们天地会的钱庄要崛起,自然要跟他们斗法!现在咱们有了海防总督衙门的名号,咱们是官,他们是民,咱们一定要记住这一条,好好的利用这一条!这是重点。今天大家就各抒己见,好好谈一谈怎么尽快解决这些问题。宋大管事说的不错,收上税银是重点,咱们先不忙着想如何拓展各地业务,先针对收税银说一说。”

    “我和管事们大致商量了一下,无非三种办法,重!轻!要么是中庸之道。”宋应星道。

    韦宝感兴趣的眼睛一亮,团队的作用就在这里,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来想,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也不见得是最好的,韦宝更加愿意底下人给他弄出一堆选项,让他去选择!

    “快说说看。”韦宝对宋应星做个请的手势。

    “重就是官军出动,谁不交税就查封田产,拿来拍卖!反正公告已经发出去了,他们都知道了海防总督衙门的新章程,现在就是想装聋作哑!而且总裁已经整编了山东各地的军队,军权在总裁手里,还怕他们的脖子比刀子硬吗?”宋应星道。

    不少管事纷纷点头,显然同意这种观点的人占了大多数。

    但也有一小部分管事没有表情,那就是不赞成这种观点的人了。

    韦宝心里其实是赞成蛮横一点的,毕竟情况很急迫了,只要能弄到银子,尽快稳住山东市场,有地盘有银子,就能尽快解决粮荒问题,可以向南方大量收购粮食和其他生活急需品,比如棉布!

    “别停下来啊,接着说。”韦宝催促道。

    “轻则是派人多劝说,还是让那些地主能主动交税比较好,毕竟咱们要在这里长期扎根,不能将当地大户都逼急了,他们要是联手造起反来,可要出大事的!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本就是京畿门户,动静闹的太大,京城不日便将知道!中庸之道则是一边查封一批顽固的刺头的,最顽抗的大户,一边做小户地主的工作。”宋应星道。

    刚才没有表态的一部分人大都赞成轻一点的办法。

    “总裁,改变税制本来就不是朝夕之间能办到的事儿,若是惹得地主们都举家逃亡,到外地生事,再联络南直隶和北直隶的大户们对大人联手发难,形成整个大明规模的大乱子,只怕海防总督衙门和总裁都会有麻烦的。”

    “这事的确没法中庸之道,要么都查封了,要么都慢慢劝说,出头是没有几个人敢出头的,可事关银子,谁肯主动将银子交出来啊?”

    众管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最后大家都等着韦宝拿主意,韦宝心乱的很,也想过闹腾的动静太大,要是把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的地主阶层都给连根拔起了会怎么样?

    那就不是资本主义制度改革,也不是革除封建主义制度了,真的成了无产阶级革命了啊。

    地主们不仅掌握了土地,还掌握了权势,掌握了这个时代的人心呢!

    韦宝是从辽西底层一步步起来的,很清楚甲长和里正们的作用,这些封建家长制的人物,每个人都在乡里有很重的话柄和权柄。

    他们不仅自己能跑,还能煽动人跑,剩下来的土地就这么分发下去给老百姓,以后这土地算是谁的?

    如果都算是海防总督衙门的话,等于算是朝廷的,就大明朝廷这种透顶的政府,马上魏忠贤就能眼红的让人来全都接管,全部甩卖啰,到时候,自己不成了替人做嫁衣了吗?

    在韦家庄能变法成功,因为韦家庄毕竟是小范围,与世隔绝之后,基本上不受山海关控制,离着大明朝廷,更是天高皇帝远,太才能成功的。

    而辽南和朝鲜两个道也是这样,都是脱离了大明朝廷的监管才搞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