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林文彪、赖塔格、张盘、林茂春和陈忠等人自然能听明白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都暗暗好笑。

    实际上,爱新觉罗·路奢不试探王丙,对于羊倌堡和复州城的防务,众人心里都是有点底的。

    除了毛文龙在东江方向曾经连克镇江堡、汤站堡、险山堡凤凰城、叆阳城、青台峪和连山关,明军从来没有反攻过建奴,更没有夺取过城池的先例。

    这一趟,若不是来路抓住了爱新觉罗·路奢这条大鱼,否则关卡重重,想在羊倌堡和复州城附近发起攻击而不事先被察觉,是非常困难的。

    晚上,王丙按照纳海将军、彻尔格、刘爱塔和爱新觉罗·路奢几个人之前商量好的杀人计划继续杀人。

    近六千的人羊倌堡要杀的只剩下一千人,这一晚上也够王丙忙乎的了。

    与此同时,林文彪正式与爱新觉罗·路奢谈话,正式接纳爱新觉罗·路奢为天地会统计署的外勤人员。

    到了这个时候,爱新觉罗·路奢才知道了对方的确切身份,原来他们不是毛文龙的人,只不过是与毛文龙合作关系的商号罢了。

    这商号也太有实力了吧?还是头回听说有这样合作的,要知道毛文龙可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员,对方只不过是一家商号而已。

    但是通过之前这帮人的行动,爱新觉罗·路奢已经见识过了对方的能力,不存在一点轻视,反而相当佩服,暗忖如果汉人都有这种组织能力的话,何愁不将大金国赶回深山老林里面去?

    “多谢林管事这么信任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爱新觉罗·路奢保证道。

    “下个月,我便让人彻底给你解毒。你先写一份效忠信留在我这里,以后,大家就真的是自己人了。”林文彪道。

    “好,我马上写。”爱新觉罗·路奢道:“你们是不是想打复州城?现在机会不错,羊倌堡死的就剩下一千人,完全可以趁着兵力空虚,派人先混进来,先打下羊倌堡,再想办法打复州城。”

    “不着急,你现在的任务是削弱建奴复州,盖州和耀州一带的守备力量,这些区域是建奴的后方,不会防卫太紧,多为汉奸武装。另外,你的主要任务是窃取情报,并且与建奴各地官员打好关系!想办法将老百姓源源不断的从复州、耀州、盖州的地界弄过来,都弄到辽南去,我们主人,可以为每一个健康的青壮年百姓出一两纹银,不分男女!你的活动经费,全部由我提供。”林文彪说着,递给爱新觉罗·路奢一叠10000两纹银的银票:“这些经费你先拿着,自己看着给,那个王丙、纳海将军,还有彻尔格大人,都是你要收买的对象。以后凡是与弄百姓来有关的官员,都是你的收买对象!”

    爱新觉罗·路奢见到这么多银票,眼睛都花了,没有想到帮对方办事,还有钱拿?“林管事,我这里还有两千两银票是王丙给的,我还没有上交呢。不用这么多银子吧?再说,像王丙这种人还想巴结我呢,我反而要给他银子?”

    “要的!”林文彪道:“他巴结你,只是一时的,要想让这种关系长久,你必须每次弄来百姓之后,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数付给对方银子!只有这样,关系才能稳固。这些是给你的活动经费,不是买老百姓的费用,买老百姓的费用,我们会另外支付!我会留很多特工在你身边。记住,你的任务是窃取情报和弄老百姓到辽南来,你要设法在建奴当中出头,做上更高的位置!”

    “明白了。”爱新觉罗·路奢问道:“光是窃取情报和弄老百姓来?然后是我个人在金国……不不……是建奴这边升官?没有别的了?难道你们不想有更大的地盘?不想拿下复州吗?”

    “这些不是你应该问的,不过,我可以给你透个底,我们主人不希望与建奴正面开战,不希望建奴将注意力从辽东和东江方向转移到我们辽南来。所以,你目前的任务是让建奴觉得辽南唾手可得,非常稳!让他们不必在辽南多花心思,这有利于你的工作,有利于大量弄老百姓过来。我们即便要动手,也会等到临近冬天,建奴铁骑无法长距离征战的时候进行!这段时间,你也可以适当的设法削弱各地建奴的守备情况,就比如今天杀汉奸这种办法,多用几回!”

    “明白了,林管事请放心,这些事情容易办到!我是大汗的巡视官,大汗……不不……老奴十分信任我的。”爱新觉罗·路奢保证道。

    “你可以称呼金国,也可以称呼大汗,这没关系,以免改不过来口,注意,你首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能暴露!我们的每一个外勤,都是我们的兄弟,你们的命,我们主人是非常看重的!你只要好好做,未来将在天地会中获得很多荣誉,获得很多功劳,坐上的位置,获得的好处,绝不会比在努尔哈赤身边差!我们天地会将来是这个天下最大的组织,不输给大明朝廷,更是远胜于建奴朝廷!”林文彪给爱新觉罗·路奢打鸡血:“只要你心里还记着自己是汉人,一切以汉人百姓的利益,以天地会的利益为优先出发,你过往的污点,可以一律抹去,并且不断积累功勋!老百姓需要什么,你就给弄什么,天地会需要什么,你就给弄什么。现在辽东的汉人百姓要活命!天地会需要大量老百姓开发开拓辽南,你就帮着弄这事。”

    “是是,林管事请放心,我一定尽力。”爱新觉罗·路奢的心情好了很多,现在心里有底了,之前懵里懵懂的,也搞不清楚林文彪他们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也搞不懂这伙人都是怎么回事,现在全明白了,并且,忽然觉得自己的良心似乎都舒服了,自己做的事情,似乎也变的很有意义了。

    “我就是怕自己做不好。也怕弄不来人,这可得打通好些关节,而且,这种事情一旦被大汗知道,我会被千刀万剐。”爱新觉罗·路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