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说话时唇齿轻颤。

    邢鲲抬眼望了望甄洛,哽咽道:“夫人,属下重伤时,远远瞧见世子被秦彧一剑毙命,秦军高呼齐王父子二人已死,我军士气溃败,不敌而降。”

    他心知,眼前这个自小被世子护着长大的夫人,娇弱孱怜,像极了院中小池塘的莲花,得人悉心照料,娇贵的受不住半点风雨。可他还是如此与她说道。

    邢鲲道出赵迢的死讯,彻底击垮了强撑着的甄洛,她眼中突然一空,身子一软,栽倒在婢女春蝉怀中。

    出嫁前的诸多繁琐事宜折腾得甄洛半宿未眠,而后新婚当日变故突生,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心中强撑着一口气,到如今已是心力交瘁。

    甄洛晕倒,邢鲲重伤,春婵一人自然无法照料这两人,她扫视周围一遭,见四野无人,扬声喊了暗卫出来,自己扶着甄洛,又吩咐暗卫带着邢鲲,一行人往甄洛此前出城赏雪时常歇脚的别院走去。

    春婵带着甄洛走在最前面,一行暗卫在后,还个个都戴着黑色面巾蒙了脸,春婵此前本就不常见那些暗卫,这时也未察觉到这波暗卫已然换了人。

    一行人到了别院,春婵将甄洛安顿好,守在跟前悉心照料看顾,又吩咐暗卫前去帮邢鲲处理下伤口。

    邢鲲重伤,暗卫出现时为免被他看出不对,便先行将人暗中打晕。现下将人捆住院中一处守着,并未给他处理伤口。

    这一行暗卫又派了人回王府向陈冲传讯,陈冲和齐王妃一起听了来人所言,陈冲依旧安排这人回去,吩咐那些人手继续盯紧,先莫要有什么动作。

    齐王妃按捺不住,待人走后问陈冲道:“你既然知晓秦彧对那甄氏有心思,何不干脆献美于上,反倒只一味派人盯着,却未有动作。”

    陈冲不欲多言,只回了句:“此事我自有盘算。”

    齐王妃眼中划过厉色,那甄氏实在是个祸水的模样,秦彧会打上她的主意,齐王妃是一点也不怀疑。只是眼前这个曾经口口声声爱慕她的男人,她现下却是把握不清他的心思,加之今日这般变故,齐王妃也忍不住多疑多思,唯恐是这陈冲也对甄氏起了心思,才不肯将她献给秦彧。

    “陈副将,主公有令,唤各位将领前去议事。”

    一小兵前来传唤秦彧的吩咐,陈冲闻言草草理了下身上衣衫,同齐王妃道了句让她在此稍候,便随那小兵去了。

    齐王妃瞧他渐渐走远,不再遮掩脸色阴沉,她冷笑了声,握拳狠狠砸向木椅扶手,咬牙不语,无声思量。

    几息后,她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指,随后扔下帕子出了房门,唤上自己的几个亲信出了府,往别院走去。

    陈冲手下的人知晓主子和这王妃早有首尾,因此齐王妃到别院时,这些人以为她是受了陈冲的安排而来,并未阻拦。

    齐王妃直直往甄洛昏睡着的房内走去,守着甄洛的春婵见了她来,神色惊讶的起身,正要开口,便被齐王妃身边的亲信堵了嘴拖了下去。

    房中没了春婵,齐王妃扫了眼床榻阖眼昏睡的甄洛,眼神示意身边奴婢上前。

    那奴婢到甄洛跟前后,有些迟疑,问道:“主子,都用了吗?”

    齐王妃摇头道:“先用了迷药,剩下的稍后将人带回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