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白“嗯”了一声:“应该是在敲对面的门。”

    “哦,对面。”沈可衍勉强放下那颗准备好见鬼的心,没两分钟,那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对面……不是没住人吗?”

    这一层的房间就开了两个,一个他们的,一个隔壁的,其他剧组工作人员都住的一层,对面哪来的人?!

    好了,这下子彻底惊悚了。

    沈可衍又一次绷了起来,眼神微妙地看着藤白。

    藤白看了他一眼,从床上坐起:“我出去看看。”

    沈可衍闻言,下意识地抓住藤白,抓了没两秒,他又撒开,跟着藤白起了身:“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这回轮到藤白不动了,他坐在床上,看着沈可衍,静默了一会问:“你怕鬼?”

    “不怕啊。”沈可衍脱口而出。

    藤白不说话,还是盯着他。

    “好吧。”沈可衍妥协,“不算怕,是讨厌。”

    其实也不能算是讨厌鬼。

    沈可衍八岁那年,他妈妈刚去世那阵子,他爸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有一天喝大了,在房间里乱摔东西。

    沈可衍被一阵噼里啪啦声吵醒的时候,他爸已经进了他房间开始醉醺醺地砸东西,他几次差点被砸中,满地的碎玻璃又不知道要怎么出去,情急之中爬到了房间外面的空调机箱上蹲着。

    本来打算等屋里没声了以后爬回去,窗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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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窗户的锁本来就有问题,关得大力了锁头就会自己掉下来锁上,那晚风大,合上的窗户沈可衍说什么也拉不开,于是就那么蹲在机箱上蹲了一晚。

    那会正深秋,沈可衍身上就穿了稀薄的睡衣睡裤,临海市夜里的风大得吓人,卷着屋子前成排的树晃动个不停,树影投在空调机箱上,笼罩在沈可衍身上,就像那些恐怖动画里吃小孩的影子怪物。

    沈可衍一晚上又冷又怕,机箱就那么点大,他缩成一团,困了也不敢睡觉,因为睡了就容易摔下去,他家在六楼,摔下去,命可就没了。

    就那样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楼下小区里遛弯的大爷发现了他,才叫人来把他救下。

    那次沈可衍发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烧,那一个星期里他烧得昏昏沉沉,梦里全都是黑影子的怪物和呼啸的大风,风吹得他从头冷到脚。

    所以他讨厌鬼怪一类东西,也讨厌寒冷,并不是讨厌这两者本身,而是讨厌这两者带上来的不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