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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完首饰后,四人又去了霓裳坊,京城第一服饰店,专做女子婚嫁服饰的,做工精细,材质精良,自然价格也是不菲的。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嫁衣出自霓裳坊,不嫁皇家嫁巨贾”。这句话虽说有些言过其实,有些夸张了,但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出了霓裳坊的规模与气势,它财大气粗,一向只做皇家、世家或是巨贾富商的生意,倒也不是它不做民间百姓的生意,只是它家的一件嫁衣就价值不菲,不仅使用了上好的桑蝉丝,还要雇用几十个手艺精湛的绣娘,缝制一个多月,才能做成一件。其间的价值可想而知了。柳如画素闻霓裳坊的美名,却无缘得进一次,这一次可以跟在沐绝尘他们后面去看一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于是她也兴致勃勃的与他们一同前往了,顺便也能帮沐绝尘挑选挑选。事实上,想象中与实际上还是存在差异的,饶是柳如画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见识到霓裳坊的真实模样时,她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住了,就连前世的国际连锁商场都没有那么强烈的视觉冲击。霓裳坊共有三层楼,整个建筑群装修的是古色古香,选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房梁,其余的则是用气味芬芳的紫檀木做成,廊下挂着一排做工精细、样式新颖的花灯,即使是在夜晚,霓裳坊也是京城里最为吸睛的地方。这家的主人定是非富即贵的,不然也不会使出这等大手笔来装饰店铺的。

    一进霓裳坊,柳如画便被眼前琳琅满目的衣服给深深的吸引了。那些或红或绿或黄或紫的衣服,那些或纱衣或缎子或云锦的衣服,都深深的吸引了柳如画的目光。即便是在前世,见惯了国际大品牌服饰的柳如画也看花了眼睛,与大齐这些货真价实、做工精细的服饰相比,前世那些品牌服饰简直就被秒成了渣渣,倒不是品牌衣服式样不好看,而是材质方面始终是差了不止一点点。柳如画用手细细的摩挲着面前的衣服,触感轻柔滑软,一见就知不是凡品。再问一问价格,柳如画暗自感叹道,终究是钱是钱,货是货,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啊。这个价格虽然很高昂,但是相比较这些衣服的做工用料,也是值得的了。人人都说沐王府财大气粗,果然如此。就连娶一房儿媳妇,样样都用的是最上等的物件,毫不逊色于宫里面的东西。这一次,柳如慧却是赚大了,算的上是高攀了。柳如画微微叹了口气,她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出二婶与柳如慧那趾高气扬、扬眉吐气的傲娇模样来了。她连连摇头,算了,反正她们已然不是她们柳府中人了,所以就随她们去吧,无论怎样,只要不牵连到柳府就行。

    沐绝尘见柳如画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就好奇了,“画儿,你干嘛又叹气又摇头的?莫不是这些衣服都不能入你的眼?还是你也不会挑选女孩家的衣服呢?”

    柳如画摇头道“都不是。我只是在想,我那个好二婶与好二姐,此刻恐怕已是激动的难以入睡了吧?能嫁入沐王府,也算是她们自个儿高攀了”。

    “那是”沐绝尘一脸的得意与自信,“我们沐王府可是家大业大的,且历史悠久,甚至都可以追溯到大齐开国皇帝那一代了。我们沐家的祖先可是皇室姻亲,且战功显赫的。虽然到了我们这些后世子孙手中,沐家已从武将出身渐渐转至文臣了,但家底还在,俗话不是说的好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沐家还是相当强大的”。

    柳如画听完,一脸嫌弃的望了沐绝尘一眼,哥哥啊,就算是实话,你也不必要如此傲娇吧?!“是是是,你们沐家家大业大的,我同意还不成吗?”

    沐绝尘的俊脸微红,“我又没有胡说八道的,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信不信由你。”

    柳如画听完就微微一笑,“我又没有说你在说谎,沐王府的势力与钱财在大齐,那可是人尽皆知的,我又怎会不相信呢?我也是实话实说,柳如慧能嫁入沐王府,难道还不算是高攀吗?这下,我那个好二婶可要得意好些时日了”。柳如画不满的撇了撇嘴巴,她就是看不惯陈艳茹那副势利得嘴脸。

    “哼,就凭她们也配?!”沐绝尘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就算你看不上她们,可事实是她已经快要嫁进沐王府了,皇上的圣旨,沐王府还能抗旨不成么?”柳如画摇摇头,她也知道依沐绝尘的心性,是决计看不上二婶与柳如慧的,只是即便是看不上,因着圣旨,他们沐王府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应承下来,这就是古代皇权的至高无上,任你是功臣良将,还是富商巨贾,都逃脱不了皇权的制衡,这也是那么多皇亲贵族卯足了劲头,都想夺得那把交椅的原因。

    柳如画不说还好,一说,沐绝尘就来气了,这个还不都是齐景玉那货干的好事情么?不过话说回来,齐景玉之所以会这样做,本意还是为了折腾柳如慧的,可为什么要对付柳如慧呢?还不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么?所以始作俑者还是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他气呼呼的白了柳如画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这件事情不就是齐景玉的杰作吗?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说完,他又恨恨的望了柳如画一眼,这两人谈情说爱也就罢了,偏偏还将他们沐王府给牵扯进来了,真是气人!

    柳如画的脸颊微红,“这个可不能怪我啊?我事先也是毫不知情的,若是知道了,我定会阻止他的。让柳如慧嫁进你们沐王府,这哪里是惩罚她啊?我都怀疑齐景玉这货是不是暗恋柳如慧了,居然给她找了如此好的一门亲事,唉”柳如画也甚是疑惑。这齐景玉做起事情来,就是这样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她都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让门给夹了?!

    沐绝尘闻言,也微微点了点头,他也不能够理解齐景玉的做法,若是他是齐景玉,想惩罚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吗?直接给打昏了,买进窑子里去不就行了?或是直接给扔到军营里做军妓,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这难道还不过瘾么?偏偏这两样,齐景玉都没有那么做,还脑残的去向皇帝请了道圣旨,将柳如慧这个丧门星给直接扔进了他们沐王府,真是郁闷极了。想想日后就要经常看见柳如慧那张惹人生厌的脸蛋,沐绝尘就觉得忍受不了。“我觉得齐景玉肯定还在记恨我,不然怎会将柳如慧这个丑女人扔进了我们沐王府。哼,他们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沐绝尘咬牙切齿道。

    柳如画闻言,一脸懵圈状。这沐绝尘的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吧?不是在说齐景玉吗?怎么又跳到别人身上去了。

    看着柳如画疑惑的模样,沐绝尘又好心的解释道,“我说的是齐景轩与齐景玉两兄弟呢”。

    柳如画微微一笑,“齐景轩的确是一只难对付的狐狸,简直就是一只腹黑的黑狐狸呢”。

    沐绝尘赞成的点了点头,那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成这样子,我家二弟也要付上一部分责任的。谁让他学什么不好,学得喜好男风,要不然齐景玉那货也不会将柳如慧扔到我们家里来的”。他颇为不爽的扫了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沐清宁一眼。

    沐清宁也回望了自家大哥一眼,然后继续保持沉默。喜好男风又怎样?只要自己过的开开心心的,不就行了吗?他就是喜欢与男人相处,至少是简简单单的,哪像那些女人一样,一个个面子上都是温柔贤淑,优雅大方的,可实际上呢?一个个勾心斗角,搬弄是非不说,还心思歹毒,城府极深,让人见了都只觉背后凉飕飕的。

    沐绝尘见自家二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油盐不进,心里就更来气了。“喂,沐清宁,我在说你呢,你听见没有?”

    “听见如何,没听见又如何呢?我们大家都知道圣旨是无法违抗的,既然如此,那就随便吧”沐清宁颇为淡定的说,他已经形成免疫了,即使娶了那个女人,也只是他明面上的妻子,实际上,她与他半分关系都没有。即是陌生人,那又为什么要生气呢?既来之,则安之。

    沐绝尘最讨厌自家二弟这副模样了,好像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把所有事情都云淡风轻的抛掷一边去了。而他自己却最为凄苦了,明明婚嫁的是二弟,怎么都是他在四处奔波,沐清宁这货压根一点力都不出,父王还一个劲的催着自己要将婚嫁事宜安排妥当。沐绝尘一想起这个来,就头疼不已。“沐清宁,这次大婚的主角貌似是你吧?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好歹也要做些事情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