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死个人了!终于发现自己是坨烂泥了吧哈哈哈哈哈哈……诶诶?”

    手被很嫌弃似的甩开,曹微浪从他身上爬起来,满头雾水地抬眼,就撞上了一双幽深得望不到底的漆黑眼眸。

    哇靠,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诡异吓人呢?

    曹微浪伸出一根指头戳戳他的大腿,冉银河下意识地立即把腿挪开,连黑长的眼睫都跟着颤了颤。曹教练不解:“你咋了?为什么不跟着笑?”

    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折射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戏谑与恶劣在此刻化作没有根茎的仙人球,蓦地刺进冉银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就像一个徒手捧着仙人刺球的人,把锐痛又刺激的宝贝在手中来回倒腾,上下抛掷,一面躲避刺痛,一面又战战兢兢地接住。

    “你、你怎么……”声音出口,带着丢人的哑涩。

    曹微浪转过头看向自己这边的后视镜,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镜子里那个走向办公室的“地标线精”,完全没听清他低哑的声音,“啥?”

    冉银河清了清嗓子,“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曹微浪想了想,“估计不知道吧,赶巧了而已。”就是这么巧,落在老子手里。

    曹微浪的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冉银河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太痛快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确定他是来学车的?”万一是查到你的工作地点来寻仇的呢?万一是来向你的领导举报你“始乱终弃”有道德问题的呢?万、万一是对你余情未了来找你复合的呢……

    不管那一种,在心里已经默默把曹微浪划在“即将做出表示”的冉大车神决定通通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乎下一秒,正副驾驶座上的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变得森森阴冷。

    正在填报名表的莫德乾狠狠打了个打喷嚏,对正在给他登记的员工小妹抱怨道:“你们这办公室的空调调的也太低了!冷死了!”

    曹微浪吧昨天晚上莫德乾给自己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冉银河,说完之后冷笑一声,已经看穿一切:“呵,就莫德乾这个狗,要他给小白脸交保释金,丫肯定会盘算着掏这几千块钱还不如用来自己学个驾照,以后等那个小白脸放出来,他还能找借口说都为了以后自己来开车载他,不让对方再受苦再被查~反正五年之内小白脸不能再考证了,说不定那小白脸的智商再一低点儿,还能感动涕零把跑车都直接送他。嗨,他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冉银河:“……你以前的眼光真是,太一言难尽了。”自己的前情敌竟然是一只会搓烂泥的苍蝇,冉银河表示十分的心塞且屈辱。

    曹微浪深以为然,故作老成地“啪啪”拍拍他的肩:“谁还没个年少走眼的时候嘛。”

    “你能不能拍的轻点儿!疼!”

    ……

    办公室里,空调轰轰作响,两只蹭冷气的流浪狗互相依偎着窝在员工小妹的办公桌下面,一个两个睡得香甜。

    “把这个学员卡上面的信息也填一下。”

    员工小妹把系着蓝色挂绳的学员卡递给莫德乾,又指了指空白的“教练姓名”那一栏:“填上你的负责教练,我看一下哈,给你分配的是……黄晖鸿。”

    莫德乾手中的笔顿了顿,抬头:“哪个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