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间陷入凝滞,一只藏在枝杈中的斑鸠低鸣一声,展开翅膀噗噜噜飞出了林子。

    曹微浪咬咬牙,冲老大爷露出一个略显傻气的微笑:“我俩……来摘西瓜的。”

    老大爷垂眸环顾他们四周:“瓜呢?”

    “这不,还没找到瓜田呢吗哈哈哈、哈哈……”

    老大爷沧桑吐烟:“哦……没到瓜田就迫不及待了呀小伙儿。”

    冉银河:“噗咳咳咳咳咳咳!!!”

    “不不、不是啊大爷!您听我瞎白话,啊不对,您听我解释!”曹微浪险些一口气把自己呛死,连忙摆手疯狂否认,同时心里流泪宛如大坝开闸,再多的话语在此时都显得无比苍白且无力:尼玛啊老子就是想摘个瓜,差点儿把二十多年的清白给断送了!您、您别那么看我,我俩真的不是在玩儿什么西瓜地py啊大爷!

    接着一个猛回头眼刀扎向旁边那个捂着嘴巴呛得满脸通红的白痴:卧槽你丫装什么死呢?快帮忙解释啊!

    冉银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胸口那股刺激感压抑下去,脸色因为咳嗽而染上了血色,此时平静下来又褪去,只留下极淡的红晕。他朝曹微浪使了个力不从心的眼神,分明在说:“别解释了,没有用的。”

    曹微浪:“……”

    仔细想想他们俩刚才那场面,现在再怎么解释……

    呃,好像真的没什么用。

    “……干。”

    曹教练有些惭愧。

    说起来,当年和莫德乾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是夜店爱玩爱搞事的中二小疯子,每每接吻都是在酒吧众人吵闹的起哄声里,与其说说是kiss,实则更像是一场追求特立独行的玩闹,叛逆心更重,再者,那狗渣男满脸的粗糙的络腮胡茬也的确扎人得厉害,相碰往往一触即分,蜻蜓点水,即使这样曹微浪也苦不堪言。

    是真的苦。

    被各色酒水和熏人苦涩的烟草浸透了的嘴巴,曹小少爷往往连深究探索的欲望都没有。

    可是就在五分钟之前,牙齿被另一个人干涩的嘴唇贴着,本该傲娇的味觉神经似乎被铺天盖地袭来的空白茫然给笼罩隔绝了,他只能感觉到那片柔软,像是刚从冷气直冒的冷藏柜里取出来的冰块,由于温度极低吸走了水分,在与温暖湿润的物体接触时瞬间便紧紧粘连。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如果自己强行把嘴巴挪开,也许会带下来一块沾着血的皮肉。

    明明他和冉银河两个萍水相逢,明明这个吻不夹杂哪怕一丝的爱恋。

    可是,被殷红血丝染就的唇肉白齿却又那么纯欲而色|情……

    不是酒水的苦涩,也不是烟叶点燃的焦油与尼古丁。混着青草与泥土淡香的铁锈味在那道相接连的“沟渠”中慢慢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