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蹙了下眉,却没有答这句话,只细细看了面前人好一会儿,直将人看的忍不住重新转回目光来,他才了然的笑开“不高兴了?”

    被一下猜中了心思,小酒微微睁大了眼,沈棠却已全然收回了心神,拉着人去桌前坐了,倒了杯茶推过去,温声开口“在临安城这些日子我有事办,不能一直陪你,等事情办完了再带你出去玩。”

    小酒却没有立即点头,犹豫了下,还是低头问了“那你都去哪儿办事啊?”

    沈棠一怔,就听人又问“她们都会送你帕子吗?”

    这下沈棠是真的不解了“什么帕子?”

    “香香的帕子,绣着两只野鸭,和奇怪的诗句。”

    她一点点形容的透彻,沈棠也明白过来,不由哭笑不得“那是鸳鸯,什么野鸭。”又道,“那帕子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我都没注意,你什么时候看到了?”

    小酒不让他把话绕开“以后都要去那种地方办事吗?”

    “当然不会,那只是朋友相聚聊天赏乐的地方。”

    沈棠虽自负风流倜傥多情郎,但这临安城还真没有让他念念不忘的艺伎,再者对面小孩的眼神清澈透亮,他莫名也不想让人知道那些。

    小酒一向是他说一分就信一分的,得了这句保证当即放下心来,眼神转了转,又问“那帕子能送给我吗?”不待人反对,又软着声音道,“那帕子香的,我从来没有过。”

    沈棠的心便软了,可也只能道“不巧,帕子方才送表弟擦汗了,你若喜欢,以后再替你讨一副。”

    小酒便忙摇头“不要不要,你别去那儿了。”

    她这句话出口的急,说完就见沈棠笑了“不是想要帕子?”

    他方才就奇怪这小孩怎么对副帕子兴致高涨,现在可算明白过来,一时又是好笑,心中莫名又觉熨帖。

    与其说是想要帕子,还不如说这孩子更想让他远离能拿到那种帕子的人和地儿。

    往日只道小孩太依赖人,现在看来占有欲也蛮强的,再一深想,她今日的反常也有缘由了——无非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出去,耍小性子呢。

    可这孩子从小得到的便少,小性子也不敢放开了耍,只能这样旁敲侧击。他懂了便罢,若是不懂,以后不知还要伤人多少次心。

    这小孩怎么耍小性儿也能找人心软呢?

    小酒尚还苦恼着不知该怎么圆,就听沈棠自顾把话接了回去“罢了,还是我带你同去,你自去跟姐姐们讨帕子吧。”

    说罢又揉揉人梳得齐整的头发,揉乱了才又笑“不过我这阵子都不会去,只怕你要耐心等等了。”

    几句话说完,才见小酒一双眼睛慢慢瞪大,又不敢置信似的,一把抓住了他把玩茶杯的手“我跟你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