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大是尴尬。

    原来这赶来的正是童浩然。

    童浩然此前受命统四万汉军前击,与匈奴军迎面相逢,血战后不及与卫长风谈论就去安抚士卒,她大致处理了军务,想着要将伤亡情形汇报一下,打听得卫长风到了匈奴后帐,所以匆匆赶来,本是想汇报下军务,没想到到得近前却见白起手里拿着物事要给卫长风。

    童浩然身为女子,对女子所用之物自然极是熟悉,一眼看到那东西居然是一个女子用的梳妆盒,心中大奇。

    匈奴军中有妇女倒不稀奇,匈奴人一向于女子参军并没有禁忌,但白起将这女子的梳妆盒给卫长风却是很奇怪,所以直接凑上来要看个仔细,没想到白起一见了她居然立刻缩手,她心中感觉不对,立时出言询问。

    卫长风见童浩然来到,心知白起是怕童浩然心中不喜,他却笑了笑,先将那信递给童浩然,说道:“这件事你可以知道。”

    童浩然接信扫了一眼,脸上色变,看着白起问道:“白将军,这可是那位李姑娘的东西?”

    白起只有苦笑。看来,他这一回是给卫长风惹了大麻烦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隐瞒,只得将梳妆盒又递了过去,说道:“正是。”

    童浩然横了卫长风一眼,说道:“卫将军,你就这样眼看着一个女子无助的落于胡人之手吗?她信中说‘王公公为人无耻下做’,这话做为女子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你难道就不想个办法帮她一下?”

    白起大感意外,没想到童浩然居然是这个想法,不由暗暗一挑大拇指。

    卫长风却没有意外。自打他与童浩然在帐中相拥而眠,睡梦中他误叫了李千月的名字,童浩然却没有怪罪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心胸比男子还要宽的好妻子。

    他叹息道:“哪里不想救,只是无法可想啊。”

    “呸!”童浩然居然有些发怒了,也不管白起在场,怒道:“怎么无法可想?匈奴降兵极多,这一战又俘虏了不少,拿一个百夫长换李姑娘行不行?不行再加一个百夫长,加些金银!”

    白起听得童浩然说起这个,急忙点头道:“这个办法可行。卫将军,末将以为可以考虑。”

    卫长风却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大汉的军民也被匈奴掠走无数,哪里是只有我一个人想救?如果只因李姑娘与我的关系而救,是对大汉的军民不公了。”

    “但是现在他们只掠走了一个女子!是女子!”童浩然更急了,声音都大了起来。

    卫长风摇头道:“哪里只是一个?前年匈奴深入边境,一次就掠走人员三万,其中妇女过半,我怎么能因我一人之私而无视了这些人?”

    童浩然恨恨的一跺脚。

    白起在一边看着,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

    按常理说,童浩然本应是吃醋的,但童浩然没有,非但没有,反而急于救出李千月。从现在童浩然的表现看,这可不是装的,这是真的着急。

    而卫长风,本是心中急于救助李千月,然而他却念念不忘自己身为统帅,不能以权谋私。

    这两个人,都是对方的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