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的我不敢再看他,不敢迎接没有他的未来。他填满了我的安全感。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对不起,明明那时候就承诺过,不会再让你流泪……」

    他抱着我,我紧抱着他,不敢松开手,深怕这一放开後,他便真的离我而去。

    「今天晚餐想吃什麽,我们去吃牛排怎麽样,出去的路口那开了家新的,同学跟我说过还不错。」

    「那我要点最贵的!」

    我对他说,谁叫他要故意害我生气!

    「那我下个月要认真工作了!」

    他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我看见他眼角藏着泪痕,他是真的Ai我的。

    「我不许你再这样了!」

    「好。」

    「亲我!」

    我b了b右边脸颊,示意他。

    那天晚上住在他家,实际上我没去过他家几次,总是在旅馆度过美好时光的我们,对於彼此「家」的印象十分薄弱。一年了,也不曾听他提过家人。他家的床虽然没有外面的宽敞,然而只要容得下我和他也就足够了。雕花木纹的床架,床边放着几本古文观止,小夜灯照着沉沉的书本,尘屑飘散在暖暖的灯光里。

    「毕业典礼那天,你真的不找他们来吗?」

    他望着天花板。

    「爸妈早就放弃我了,反正他们也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没关系啦。」

    我仍是盼求着他们能来,纵然他们根本不会出席,唯一剩下的亲子关系,也就只存在於每个月定期汇入的生活费了。那笔钱对高中生而言过分宽裕了。上大学後,说不定就要靠自己。

    我们躺在床上回忆着从高二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相遇的早晨,相知的午後,相识的傍晚,相恋的深夜。直到快四点才入梦,我不想阖上眼,每闭眼再睁眼一次,见面就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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