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张贤当即一愣。

    他收下这些的时候,已经抱着好好享受一番就被就地正法的心思,毕竟凡此种种都是死罪,如今听说还有活的机会,怎么不心动。

    如此一来,内心的燥热反倒是少了一些。

    他急忙回过身子,道:“你可有脱身之法了?”

    谢曹已经坐在了太师椅上,慢悠悠喝着茶,听见张贤问,他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我马上是要做爹的人了,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和云姐有了个子嗣,即便是你想死,我也不会奉陪。”

    这一番话说完,那张贤显得异常激动。

    如此说之这谢曹定然是想出了万全之策,是个人都有软肋,很显然,这谢曹的软肋就是他的内人,和他未出世的孩子。

    杀陆炳,亦或是杀太子,这都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且无论是尊贵如长公子般,也不敢保,也保不下来。

    “平阳城大狱里面,不是关了一个匈奴罪犯了,等我们弄死了陆炳,可以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在他的身上,毕竟匈奴人杀心太重,每年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不少,想必朝廷那里,定然不会说什么。”谢曹缓缓道。

    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张贤初听之有些兴奋,但是一细想,便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忧心忡忡道:“这匈奴人早就被关押在大狱中,就等着过几日问斩了,若是这个时候出事,恐怕我这个直属长官拖不了干系。”

    “那就不与我有关了。”谢曹眯了一口茶水后,淡淡道。

    “谢老爷。”张贤闻言先是一急,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来,他缓缓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这几天,不对,这几年你在平阳城的胡作非为我可都是一清二楚,届时即便是我出于保命,也会供出你的。”

    话语里满是威胁。

    谢曹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我身后是长公子,你入狱了,至多第二天就有人把毒酒送到你的手里,你觉得你有机会供出我吗?对了,你这些亲眷家人可都得流放啊,若是想长公子保下他们,你只等老老实实的闭嘴,不然,我很难保证流放途中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相比于张贤话语的隐秘威胁,这可就是摆在明面上了,本就脆弱的联盟此时已经全然破碎。

    张贤的脸色奇差。

    好半响他才狠狠的咽了咽唾沫。

    “你放心吧,你若是因为这个治罪,长公子会出面说情,到时候最多让你调离平阳城。”谢曹拍了拍张贤的肩膀,劝慰道。

    张贤闻言,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幽黑瞳孔的视线落在谢曹身上,“你说完了?”

    谢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