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走了几步,一会儿可是要走到行云院去呢。

    红杏只见里屋薄如蝉翼的绡云纱帘抖动,随后分开,香云扶着一个脸色微白,楚楚动人的美人儿走了出来。

    一双秋水明眸,波光潋滟,似泪光点点,弱态含娇,清扬婉兮,宛若画中来,就连她这个婢女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红杏知道表小姐晕香了,却不知道竟是还未好。

    不知为什么,红杏总觉得这位表小姐自从上次风寒病好之后,就越发的知礼,也不张扬了,就像换了个人儿似的。

    刚入府的这位表小姐漂亮也是漂亮的,若是不说不动,还好,可若是,一旦开口说话,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行为粗俗不说,还眼皮浅显,见到好东西就迈不开步,眼中的贪意,连她们这些小丫鬟都看不下了。

    听说,这位表小姐的祖母原是老国公夫人的庶妹,嫁得不好,只嫁得一个靖州的五品武夫,夫君儿子都是短命的,儿媳妇也没了……这些年,就仗着在娘家时是老国公夫人的小跟班的这么点情份上,在靖州艰难渡日,这位表小姐的祖母去世后,写信将这位表小姐托付给了老国公夫人。

    也不多求,只求护她到及笄,一幅薄妆嫁了便是。

    老国公夫人念着那么一丁点儿当年的情谊应下了,于是,她们庆国公府便多了这位一位表小姐。

    这位表小姐刚入府时,处处闹笑话。

    尤其是礼仪,真是一丁点儿都拿不出手。

    可以看出当初是学过一些的,可惜,都是皮毛。

    想也是,靖州那种地方如何能如京城相比,父亲又只是个五品武官,能请得什么好的礼仪师傅?

    老国公夫人慈悲,便让这位表小姐与众位小姐一同上学。

    虽说,昨天,这位表小姐又闹出了晕香的笑话,还惊动了老国公夫人,可是,红杏就是觉得这位表小姐真的与刚入府时不同了。

    具体怎么说呢?

    红杏也说不太清楚那种感觉。

    这像是蒙了尘的玉石被清水洗去了灰尘,终于露出了它本来晶莹剔透的模样,秀美灵动。

    果然,读书还是有用的。

    明智知礼。

    “表小姐,可还是不舒服?”,红杏上前请过安后,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外头这样大的日头,炎威如炽,这表小姐又是这幅模样,若是走上一遭,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可是,不去也不行,大小姐那边可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