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刹那间眼眸间布满血丝的徐扶苏几近疯狂地望向白脸人面的黑衣人。

    “春秋鬼谋姜诩,病逝。”那人跪伏在地,清声道。

    徐扶苏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生有胡渣的少年叹息失笑,放下手中的铭刀。

    他伸出手轻轻摇动,示意那位自北梁而来的无面人离去。

    “节哀。”白脸人面的黑衣人恭敬地朝徐扶苏说道,告辞离去。

    徐扶苏抹了抹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他望向茫茫天际。沥沥小雨铺洒而来,浸透了他的衣裳,却化不去眼底的热泪。

    “呜呜”,一身粗布麻衣的徐扶苏将拳头放在嘴巴里咬住,拼命地不愿意让自己哭出声,他知道他的亚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一个徐扶苏。

    可是他的心好痛,好痛,犹如锥穿骨髓般撕心裂肺。

    一场春雨,多少离人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突袭而来的春雨停歇,雨过天晴。

    徐扶苏呆坐在土堆边上,眼睛木讷地盯向一处,他在回忆那个让尊敬甚重的枯槁儒士。

    谨记得他年幼时,经常让这位春秋谋士放在背上,那会的姜诩会左摇右晃,口中会喊“飞起来咯,扶苏飞起来咯。”

    他会安稳地跨坐在姜诩肩膀上,姜诩两只手托着他,让徐扶苏放心的张开双臂。

    亚父,我在飞诶!

    飞咯,飞咯,扶苏飞起了咯!

    他会抓着姜诩的头发,指挥他往哪儿飞。哪怕是父亲徐芝豹多次训诫,不该这样对待长辈时,姜诩总是笑着说没事。

    你看扶苏玩的多开心,老徐,拦着小孩子干嘛呢?

    别拦,别拦。哎呦,我的小扶苏哭鼻子咯,来,要不要再和亚父玩蝴蝶飞呀。

    好呀,亚父。

    一次又一次,那是徐扶苏未登山望远时,见过最广阔的天地。

    哪怕是后来徐扶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姜诩也总是会跟他说起儿时的趣事。

    常挂在姜诩耳边的莫不过是徐扶苏小时候顽皮,还在襁褓时,姜诩每次要抱起徐扶苏都要被他淋的一身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