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醒了?”谢云舒说着放下手中绣了半天不得其法的巾帕,站起来抻了抻身子,活动活动。

    寻柳在一旁伺候着将东西归整好,回道“是的,碧荷在外面,说五小姐已经醒了,想小姐您过去说说话。”

    谢云舒闻言先是看了看绣蓝里的半成品,与样品之间对比起来差异似乎有点鲜明,鸳鸯绣成鸭子状什么的,手残不解释。“那便去吧,左右在屋子里也无聊。”

    我看您不是无聊,而是单纯不想做绣活而已,寻柳心里默默吐槽道。

    西山别院,一大清早,谢云生便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伺候的丫鬟小厮往来小心翼翼地,唯恐发出半点声音,往母亲和父亲院子里走去,刚到门口,永安侯谢延从里面走出来,深皱眉头,一脸不虞,见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又停住脚步,转身叫住一只脚踏进院门的他,“云生,今日你母亲和裳儿有事,请安的事免了,你先回自己屋子里去吧。”

    谢云生一愣,瞬间满腹的莫名其妙,可也知道不是问的时候,便拱了拱手,“那孩儿先行告退,待母亲和大妹事情忙完,再来拜见。”

    “嗯,好~去吧。”谢延点了点头,一挥手道,随即转身离去。

    跟门口的丫鬟说了一声,谢云生带着小厮钟心往回走,虽说是一家子,但也妨个不方便,因此他与其他人家的公子哥合住在一个院子里,大哥谢维生也在,刚才在屋里外面让丫鬟代为传话的功夫,他似乎隐约听到屋子里大哥的声音,看来是真出了什么事了!

    “哟,这不是琅祈兄嘛,怎么在这儿?”

    谢云生正思量着出什么事,一旁岔路口正走出来一个人,长得清秀,摇扇带玉,脸上此时挂着实在不能太明显的讽刺笑容,语气中不乏的幸灾乐祸让人想装作听不出来都难,而这人他也认识,伯恩侯嫡子李玉峰,跟他有关几场恩怨纠葛。

    “有事?”他张口问道,一脸平淡如常。

    只见来人‘啪’一声将扇子一收,“怎么不去看看你家那位大小姐,如今指不定如何伤心落泪、暗自神伤?这美人落泪,我是想想就觉着心疼呢!”说着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思慕者呢。

    深知对方秉性的谢云生默默撇开眼,不想看。

    “琅祈兄难道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李玉峰没得到预料当中的反应,当即追问道。

    谢云生当然好奇,昨儿白天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和大哥陪着母亲她们一起吃了晚饭,只一夜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他自是不清楚,只知道似乎有点严重的样子,还涉及到母亲,或者谢云裳,而听面前人的意思,似乎涉及谢云裳的可能性大些。

    “你若不说,我不勉强,回头让钟心去打听便是。”

    李玉峰听此并不生气,出乎意料的是,他轻哼一声,表示不屑,“这事,可不是钟心这个小厮能打听出来的。”

    这么一说谢云生着实好奇起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玉峰见此也不藏捏,回道“昨儿下午,各家小姐散开在后山林子里玩耍嬉戏,到了晚间,有人才发现左丞相家的千金任倾城任小姐没有回来,于是,任柏兄和三皇子带人去后山找,结果非但没找回任小姐,连三皇子也不见了,今儿清晨,三皇子才抱着发烧不止的任小姐回来,据说,他俩在后山山坳处一个山洞里待了一晚上,回来时任小姐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怎样,够刺激吧~”

    看着李玉峰挤眉弄眼的样子,谢云生简直没眼看,要说对方也是个正儿八经世家出身的公子,整天沾花惹草就不说了,还时常做出一副市井模样,带着几个小厮到处乱撞,跟街头无赖一般的勾当,怪不得伯恩侯至今未请封世子呢!

    “喂,不要用那种眼光看小爷我,你现在还是管管你家谢大小姐的事吧,我可听人说,她与三皇子早已互表情谊、私定终身啦,今儿清晨见三皇子抱任小姐回来,谢大小姐可是小脸煞白,差点昏过去呢,嘿嘿~”

    这话说的谢云生皱眉,斥道“莫要胡言,三皇子身份尊贵,我家大妹亦克己守礼,哪来的私定终身的说法,定是市井谣言,李公子好歹也是读书人,‘谣言止于智者’,还是莫要轻信轻言为好,若无事,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