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地的两人,秦月本可以反讽回去,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想起什么一样,眉眼带笑:“起来吧,以后可别扯我后腿。”

    申欣嘉和蓝笙看着这笑,莫名感觉背心一凉,不过还是被巨大的惊喜给砸懵了:“姑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可不是好人。”秦月悠悠然,“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既然想拉我入伙,就得知道,以后这个事该怎么做,如何做都得听我的,若有二话,我们立马散伙。”

    “那是自然,若没有姑姑,我们今日就已经散伙了。”申欣嘉哪敢提条件。

    秦月又将目光放到了蓝笙身上,蓝笙低眉顺眼的站在申欣嘉身侧,柔顺的根本看不出来这么个女人可以面不改色的扒男人衣服,让纨绔子弟闻风丧胆,还让当朝王爷都亲自出马:“蓝姑娘是吧,不知姑娘以前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蓝笙福了一身:“小姐叫我一声蓝笙就好,我做过那等营生,不改玷污家谱,便改了姓。家里还没出变故时,做一些小本买卖,我跟着爹娘学过一些。”

    秦月点了点头:“你们这方法现在是不能用了,先歇一段时间,等风头下去了,我有其他的主意。”

    两人哪有不应。

    既过了这茬,申欣嘉有喋喋不休问了起来:“姑姑,你刚刚还没和我说,你怎么知道那个院子没有人的?”

    “你倒是知道打蛇上棍。”秦月笑骂,也不隐瞒,“那院子是我租的。”

    申欣嘉想起秦月外室女的传闻,以为她是怕被赶出家门才租赁了院子,心下担忧:“姑姑,我强拉你入伙,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秦月点点申欣嘉的头:“现在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冲动了?干坏事的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你也不必担心,国公府与我的关系不若传闻那般。那院子只不过是我行走江湖的落脚地,不然交个朋友还能和别人说我是国公府的小姐?那么没几日,全京城都知道秦国公府有个没规矩的小姐了。”

    申欣嘉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我之前认识了好几个很好的人,都是因为我不敢说名字就没了下文。”

    想起今日还有个地方要去,结果因为就申欣嘉和蓝笙耽搁了,秦月拍拍袖子站了起来:“今日我还有事,不和你们闲聊了,若有需要你们的地方,我就派人给你下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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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繁荣起来以后,赚钱的行当也多了起来,其中就有说书先生这一项,不少茶馆酒楼都请了说书先生,但是要想听书,就得买茶吃饭,那可就不是每个人家都花得起的钱,而想说书的先生那么多,却没有那么多茶馆酒楼。

    这就有了专门说书的地方,通常就在一个角落里,不用买茶吃饭,一个铜板就可以听半天,那些家里小孩半大不小的,直接送这去,听得专心也不捣蛋,家里人省不少事。

    秦月今日要去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与街头的说书先生相比,这些隐秘在巷子里的先生们显然更大胆,奇闻怪谈那自是要说的,可朝堂政事他们也敢提那么几嘴。

    “刚刚说完了这扒衣大盗,现在咱就接着说说这无名侠。”一声惊堂木,说书先生抑扬顿挫,“二十多年前,女官署尚书温大人被贬谪南疆,此事本祸不及家人,可温家人却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传闻说温家人犯了大错,害怕被株连,才一夜之间全都跑了,连温家族长都让她们那一支除了名。”

    说书先生拿起自己的葫芦,喝了口水,接着道:“而前些日子,京兆府门口贴满了诉状,就连附近的墙上都贴了,署名无名侠,说的就是这桩二十多年的旧案再说这案子,原是二十多年前,有那趁火打劫之徒,抢了温家钱财,又掳走了温家人,再借着这笔横财,青云直上,捐了官改头换面,一跃成了官家老爷。只可惜这温家人就此了无音讯,不知死活。”

    看着周围人听的津津有味的表情,说书先生摸了一把胡子,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咱再说无名侠贴诉状,京兆府尹门口可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的,居然有这样的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贴了这诉状,可真真是让京兆府尹没脸。可这都比不上诉状让人大家震惊,无他,那位官家老爷便是如今的礼部侍郎张世昭,此事一出,朝野震惊,要知道温大人虽然死在了南疆,可当今登基以后却为她翻了案,只是这么多年温家人都出现,原是被人掳走了。陛下下令严查,李穆相爷全权参与,没想到咱三不知的京兆府尹大人居然什么都知道了,认认真真办了案,还因为这个,升了官。”

    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是说书先生第一遍说,可他们还是听得如痴如醉,还不停问:“那温家人真的找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