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涵很喜欢晓凡,她第一次在玩乐队的过程中T验到了那种配合默契的感觉。安静的吉他手和疯狂的鼓手,一动一静,她们在舞台上对b鲜明,收获了无数观众的喝彩。

    原本她们应该就此在地下音乐圈子里慢慢爬升,可惜的是他们在成立一年之后,晓凡的母亲重病,单纯靠乐队演出的收入不可能再负担母亲的医药费,因此她决定离开了那个乐队。

    黎涵原本也打算离开。

    她的弹琴水平绝不是圈子里最好的那一批;会唱歌,但嗓音没有爆发力;理论知识都是自学的,和那些从小学古典、学爵士的乐手没法b。

    她在这个圈子里只能算是随便混混,如果没有志同道合的乐手一起做,再撑下去没什么意思。

    但是晓凡劝住了她。

    她请黎涵至少在走之前把他们这个乐队一年来的创作做个成果出来,这样就算以后乐队彻底散了,他们还有可以怀念的东西。

    于是黎涵用乐队剩下的钱再加上自己倒贴做了一张专辑。她设计概念,把他们一年来零零散散的曲子重新编排命名;她跟着录音师C持录音,亲自做后期混音,连宣发的资金都没考虑,终于把那张专辑做了出来。

    结果那张专辑竟然在几个刁钻的乐评网站上获得了奇高的分数,一些音乐自媒T争相推荐他们的专辑,转眼间就在整个圈子里获得了广泛的热度。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地下音乐圈里最有潜力的新秀,期待着他们的下一张专辑。

    然而那时候晓凡已经离开了乐队,贝斯手和主唱也陆续走了,只剩下了黎涵一个人。

    而她也在不久后接受了丁柯的邀请加入了白路灯。

    那个乐队就像一颗流星迅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你怎么又回来打鼓了?”黎涵问道“还玩重型了?”

    “我妈妈前年去世了。”晓凡对着镜子给自己补妆,让乌黑的黑sE眼眶更加明显一些,声音里的情绪很平静,“她最后还清醒的时候对我说,我上学时用的第一副鼓bAng她还帮我收在柜子里。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还是回来打鼓了。”晓凡耸了耸肩,“我之前看你上节目还以为你要发迹了呢,没想到你竟然又跟着小乐队跑巡演来了。”

    “上节目很无聊的,但是有钱。”黎涵诚恳地评价道,“所以有机会我还会去的,不过只去我想去的。”

    “黎涵,我觉得你身上有种很矛盾的气质。”晓凡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很听话但又非常不听话。当初读中文系是你父母要求的,你就乖乖放弃艺考照着他们的要求来读了,可是你读了半天还是跑出来Ga0音乐了,把你爹妈气得半Si。那个男人求着你加入他的乐队,你还真的去了。”

    “结果你现在……”她瞟了眼在另一边和场地工作人员交流的何涟,“喜欢小男孩啊?”

    黎涵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我喜欢的可多了呢。”

    遇见老友让黎涵有些意外地惊喜,仿佛有种自己还在二十出头那段岁月的错觉。

    而灰壤乐队也确实年轻。何涟的那个学弟主唱原来还在上大学,浑身都还是学生气——如果忽略他画得有些粗糙的尸脸的话。他台上台下反差很大,台下腼腼腆腆地叫何涟学长,叫黎涵前辈,结果一上台就像疯了似的,嘶吼几乎震破人的鼓膜,看得出来是个非常有感染力的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