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卿被他怒不可遏的模样,吓坏了,忍不住浑身一抖。随即,她刚要张嘴说点什么:“那个……我……”

    谁知,霍寒景却几步跨至她面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手机。

    犀利的黑眸,先是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一眼,转而,高大挺俊的身躯,便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思媞,我这边有点事,等处理好以后,再打给你。”

    霍寒景匆匆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时念卿整个人,却彻底僵在了那里。

    那句话,很短暂。出口,也不过几秒的时间而已。

    可是,那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却足够时念卿难受了。

    因为,霍寒景的声音,很低很沉,然,温柔细润到极致。

    时念卿当即忍不住想了想:跟在霍寒景身边那么多年,好像,他从来没有用过如此柔软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哪怕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或者说,他当年单膝跪在她面前,举着婚戒,求婚的时候,语气都没有这般宠溺与温软过。

    当然,时念卿从来不知道:霍寒景软下来的声音,会如此好听,透着小心翼翼,深怕会吓到对方似的。

    “时念卿,没事你来我房间做什么?!”霍寒景顺手把手机,扔在黑色的大床上。转眸投向她之时,眼底的光,又冷厉与凶恶起来。

    时念卿被他瞪着心里酸得不停冒泡泡。

    张记老板娘说:霍寒景喜欢她,喜欢到了极致,才会不顾身份,众目睽睽之下,伤心落泪。

    可,霍寒景如果真的全心全意喜欢她的话。那,这些年的伤害,算什么?!她如今的满身伤痕,又算什么?!

    霍寒景心里窝着的一团火,还未消散。所以看见时念卿僵硬地杵在门口,心里的火气,愈发烧得旺盛。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睥睨着低垂着眉眼,不声不响的女人,声线沙哑低沉:“时念卿,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的房间,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来么?!其次,先不说我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我们是普普通通的国民,谁会无缘无故接听别人的手机?!允许你在总统府住几天,目的只是为了照顾安安,安抚安安的情绪,让他乖乖配合吃药。不要为此,肆意妄为,连府内的规矩都可以不屑遵守。”

    时念卿尽可能将眼眸,垂至最低,不想让霍寒景看见她眼底的悲伤与泪光。

    可是,他越数落她,她越是忍不住。

    最后,眼泪都顺着睫毛,不能抑制,一颗一颗地往下坠。

    霍寒景看着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她放在腹前不安搅动的手背上,莫名心浮气躁。

    最后,他语气恶劣地说:“别杵在这里,赶快出去。以后不要来我房间,更不要随随便便接我的电话。”